徐陵《别毛永嘉》赏析

别毛永嘉①

徐陵

【题解】

《别毛永嘉》是徐陵所作的一首五言古诗，收录于《艺文类聚》。

毛永嘉，即毛喜。毛喜素有才干，陈顼（南陈陈武帝陈霸先的侄子）即位后，毛喜升任中书舍人，参与枢要。公元582年陈顼死后，太子陈叔宝即位。次年，陈顼尸骨未寒，陈叔宝就开始设宴高歌了。一次陈叔宝设宴，命毛喜赋诗，毛喜装病离去。陈叔宝说：“他这是不赞同我设宴，故意使诈。给他一个小郡，不许他参与政事。”于是毛喜被贬为永嘉内史。古称毛永嘉。

这首诗应该是作于583年，徐陵因年老多病辞官时，写与好友毛喜的。同年，徐陵因病去世。

全诗苍郁韵长，言辞质朴，情婉意深，为自己哀伤却不忘勉励好友，感人至深。沈德潜评价这首诗说：“看似旷达，却更显悲哀，是徐陵作品中不可多得的佳作。”

【原文】

愿子厉风规，归来振羽仪②。

嗟余今老病，此别空长离③。

白马君来哭，黄泉我讵知④。

徒劳脱宝剑，空挂陇头枝⑤。

【注释】

①毛永嘉：即毛喜（516—587），南陈后主陈叔宝时被贬为永嘉内史。

②厉：磨炼，砥砺。风规：品格，操守。振：整肃。羽仪：本指朝堂仪仗，此指政治秩序。

③长离：即永别。

④白马：古时以乘白马表示凶丧。讵（jù）：岂。

⑤陇头：即“垄头”，坟头之意。“徒劳脱宝剑，空挂陇头枝”二句：使用了“季札挂剑”的典故。春秋时期，季札（吴王夫差的四叔）去访问晋国，途径徐国时拜访了徐国国君，徐国国君对季札所佩带宝剑异常喜欢。季札当时还要访问晋国，无法将宝剑相赠，但已然暗自应许。后来徐国国君死在楚国，于是，季子解下宝剑送给继位的徐国国君。徐国新君说：“先君没有留下遗命，我不敢接受。”季子将宝剑挂在了徐国国君坟墓树枝上，就离开了。徐国人赞美季札，歌唱道：“延陵季子兮不忘故，脱千金之剑兮带丘墓。”

【译文】

愿你能越挫越坚，有朝一日能回归朝堂挽回颓废的局势。

只可叹我老迈多病，从此一别怕再无相会之期了。

到时你乘白马前来吊唁，黄泉之下我怕是无法知晓你挽回颓废局势的壮举了。

昔时季札摘下宝剑，挂于徐君坟前枝头（只能麻烦你到我坟前，向我诉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