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情诗》赏析

情诗

张华

【题解】

《情诗》是西晋诗人张华所作的组诗，共五首，本诗是其中的第三首，收录于《昭明文选》。

公元291年，西晋首任皇帝司马炎死去，他的白痴太子司马衷即位，帝国的权力被司马衷的妻子贾南风皇后掌控。贾南风杀死执政大臣杨俊（司马炎的岳父），希望任命颇有人望的张华做宰相，张华出身庶族，根基不深，他不愿意做傀儡，几次推诿不过，最终赴任。但贾南风是个鼠目寸光的愚蠢妇人，她害死太子司马遹（yù），直接引发了八王之乱，赵王司马伦引兵杀入皇宫，发动政变，杀死贾南风，掌控帝国中枢，第一件事就是报私仇，逮捕了包括宰相张华在内的不与自己交好的大臣。张华反诘代表皇帝前来质询的官员张林，说：“你们这是要陷害忠良是吗？”张林问道：“你身为宰相，当初太子（司马遹）被废，你为何一声不吭？是何道理？”张华说：“我上书劝谏了，不信你去查看存档。”张林说：“劝谏不被听取，为何不辞职？”张华无语。张华等人全被诛杀三族。钟嵘评价张华的诗，说：“儿女之情很多，雄韬大略或高情远志则很少。”张华被杀，也足见书生在政治漩涡中的悲剧。这首《情诗》，也以“儿女情”见长。

本诗情景交融，感深意重，以清风、明月为景，赋予全诗高洁雅致之气，艳而不俗，不失为传神佳作。张华诗，多以辞藻绮丽取胜，少起伏，凌空矫捷是其不足。

【原文】

清风动帷帘，晨月照幽房①。

佳人处遐远，兰室无容光②。

襟怀拥虚景，轻衾覆空床。

居欢惜夜促，在戚怨宵长。

拊枕独啸叹，感慨心内伤③。

【注释】

①晨月：早晨的月亮，暗指妻子彻夜未眠，望月怀人。幽房：闺房，“幽”字表静，隐含妻子的幽哀情感。

②佳人：此指丈夫。遐远：遥远的地方。兰室：即闺房。

③拊枕：轻拍枕头。啸叹：长叹。

【译文】

清风阵阵，拂动帷帘；清晨的月光，照进了幽静的闺房。

心爱的夫君去了远方；从此闺房之中的人啊，再无风采。

清冷的月色洒在心中的是痴情的虚影，衾被下的空床更显孤独无依。

一起欢聚时的夜晚是那么短促，离别独守的夜色又是那么漫长。

轻拍着枕头独自长叹，积郁难抒内心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