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祸兮，福之所倚》解读、赏析

261　祸兮，福之所倚

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极?其无正也。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圣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祸兮，福之所倚注释】

①闷闷：昏昏昧昧的状态，言善治政者，无形、无名、无事、无政可举。

②淳淳：一本作“沌沌”，言无所竞争、淳朴厚道。

③察察：立刑名、明赏罚，以检奸佞。

④缺缺：狡黠、抱怨、不满足。

⑤其无正也：正，标准、确定；其，指闷闷与淳淳、察察与缺缺、福与祸的对立统一。

⑥正复为奇，善复为妖：正，方正、端正；奇，反常、邪僻；善，善良；妖，恶、祸患。

⑦人之迷，其日固久：人们迷惑于闷闷与淳淳、察察与缺缺、福与祸之间，而不知其循环相生之理者，其为时日已久矣。

⑧方而不割：割，割物、生硬。此句意为方正而不生硬。

⑨廉而不刿：廉，锐利；刿，伤害。此句意为锐利而不伤害人。

⑩直而不肆：直率而不放肆。光而不耀：光亮而不刺眼。

【祸兮，福之所倚译文】

政治宽厚清明，人民就淳朴忠诚；政治苛酷黑暗，人民就狡黠、抱怨。灾祸啊，幸福之依傍；幸福啊，灾祸藏伏之所。谁能知道究竟是闷闷还是淳淳、是察察还是缺缺、是祸还是福?它们并没有确定的标准。正可能转变为邪的，善可能转变为恶的。对此，人们迷惑无知已经很久了。因此，有道之人方正而不生硬，有棱有角而不伤害人，直率而不放肆，光亮而不刺眼。

【赏析】

本段为《道德经》五十八章，讲的是政治、社会、人生方面的辩证法。对于此章，有的学者认为各段落之间的文义不一致，不连贯，可能有错漏的情况。我们这里仍依据祸兮，福之所倚原文引述，未做文字方面的调整。老子提出的“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是自古及今家喻户晓的哲学命题，往往被学者们用以说明老子辩证法思想。冯友兰先生曾说：“在中国哲学史中，从《周易》以降，即有辩证法的思想，但用一般的规律的形式把它表达出来，这还是老子的贡献。”（《中国哲学史新编》第272页）老子的辩证法思想是非常出色的，冯友兰先生的评价十分中肯。我们也感到，老子的辩证法已经具备了矛盾对立统一的规律的性质，相反的东西可以相成，同时，他又知道相反的东西可以互相转化，“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种观察事物、认识事物的辩证方法，是老子在哲学史上的最大贡献。更难能可贵的是，“其政闷闷，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已经是辩证法在治国安邦政治实践上的具体应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