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应帝王《不言之教，无为之益》解读、赏析

254　不言之教，无为之益

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吾是以知无为之有益。不言之教，无为之益，天下希及之。

【不言之教，无为之益注释】

①驰聘：马奔跑的样子。这里作“影响”、“掌控”之意理解。

②无有入无间：无形的力量，能穿透没有空隙的东西。无有：指看不见形状的东西，意指无形的力量。

③无为：无主观妄为，即坚持真理，不肆意妄为。

④希及之：人们很少能认识和做到。

【不言之教，无为之益译文】

天下最柔弱的东西，能影响掌控最坚硬的东西；无形的力量能穿透于没有间隙的东西，犹如水滴石穿一样。我因此认识到了对万物不要凭一己意志横加干涉的益处。不言的教导，无为的益处，普天之下少有人能做到啊。

【赏析】

老子的哲学，具有深刻的辩证力量，而他的辩证思维，源于对世界存在方式、对现象本质的深刻认识。基于这种思想而产生的人生理想、政治主张，便是以退为进，以柔制刚，无为而治。老子认为，柔弱是万物具有生命力的表现，也是真正有力量的象征。深入理解问题，就会发现老子要突出的是事物转化的必然性。他并非一味要人守柔、不争，而是认为“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即柔弱可以左右刚强的，这就是辩证法。因此，发现了至柔至弱的意义是老子的重大贡献。如自然界的基本规律，看似什么都没有，但事物若不遵循它，必将遭至亡败的结局。所以，不执意妄为，顺应自然之规律，是最有益的。日月轮回，四时运行，天地不言而万物却能顺道而滋生；大道造就了适宜万物生长的大环境，对万物的行止却不闻不问，而万物却能各得其所；这种不言之教的功效，无为而无不为的利益，天下少有人能明晓和做到。

道家竭力反对人类把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他物，反对随意干涉自然规律和破坏自然环境。《庄子·应帝王》中有一则寓言：南海之帝倏和北海之帝忽很要好，经常相聚。为了方便，相聚地点选在了距离两人住地等远的中央领域。中央之帝混沌作为东道主，非常热情，为倏、忽的相聚提供了优越的条件，倏与忽都特别感激，时间长了，他们就商议如何报答混沌。二人说：人人都有七窍，眼、耳、口、鼻，用来看、听、吃和呼吸，可独独混沌没有，我们为他打开七窍吧！于是，二人每天给混沌打开一窍。七天后，混沌有了凡人的形态，可却因此而死去了。混沌是什么?混沌就是天真，淳朴，未经世事的真诚。每个人都曾经是混沌，后来被父母、老师、职业、社会……凿开了七窍，于是就“死去了”。这个寓言告诉人们，如果人为地去改变，不因循规律，就可能会置人置物于死地，所以最好的做法是“辅万物之自然而不敢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