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怨二首

一

胡笳屡凄断①,征蓬未肯还②​‍‌‍​‍‌‍‌‍​‍​‍‌‍​‍‌‍​‍​‍‌‍​‍‌​‍​‍​‍‌‍​‍​‍​‍‌‍‌‍‌‍‌‍​‍‌‍​‍​​‍​‍​‍​‍​‍​‍​‍‌‍​‍‌‍​‍‌‍‌‍‌‍​。妾坐江之介③,君戍小长安④​‍‌‍​‍‌‍‌‍​‍​‍‌‍​‍‌‍​‍​‍‌‍​‍‌​‍​‍​‍‌‍​‍​‍​‍‌‍‌‍‌‍‌‍​‍‌‍​‍​​‍​‍​‍​‍​‍​‍​‍‌‍​‍‌‍​‍‌‍‌‍‌‍​。相去三千里,参商书信难⑤​‍‌‍​‍‌‍‌‍​‍​‍‌‍​‍‌‍​‍​‍‌‍​‍‌​‍​‍​‍‌‍​‍​‍​‍‌‍‌‍‌‍‌‍​‍‌‍​‍​​‍​‍​‍​‍​‍​‍​‍‌‍​‍‌‍​‍‌‍‌‍‌‍​。四时无人见,谁复重罗纨。

[说明]在吴均生活的时代,由于战争频繁,一方面涌现出了许多“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的爱国壮士,另一方面也给人们带来了一些生离死别的痛苦。故吴均不仅写了大量歌颂爱国英雄的诗篇,同时也写了不少情意深挚、语言清新的闺情诗。《闺怨二首》便是他这类诗的代表。这首诗通过描述思妇怀念远在边关行役的丈夫,充分地表达了她深蘊于心底的怨望之情。

二

春草可揽结①,妾心正断绝。绿鬓愁中改②,红颜啼里灭。非独泪成珠③,亦见珠成血④。愿为飞鹊镜⑤,翩翩照离别。

[说明]这首诗宋刻《玉台新咏》列于(和萧洗马子显古意六首》中,明徐刻本作《闺怨》之第二首,《艺文类聚》《诗纪》《吴朝请集》皆列《闺怨》中,故今亦作(闺怨》。诗中写春草又长,丈夫不归,致使自己消瘦。其感情之强烈,辞彩之鲜明,声音之铿锵,在当时的诗歌中都是极为突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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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①“胡笳(加iaj)”句——“胡笳”,是我国古代北方民族的一种吹奏乐器,类似笛,亦称“笳”。“屡凄断”,谓笳声因吹奏者内心的凄怆而导致多次断绝。

②征蓬——指行役在外的丈夫。“蓬”是一种菊科多年生的草本植物,花如球状,遇风则飞转于空中,故又称转蓬、飞蓬。

③江之介——长江边上。

④小长安——地名,一称小长安城、小长安聚,古属济阳县,故地在今河南省南阳市南,而当时的南阳正是梁与北魏对峙的地方。

⑤参(身shen)商——二星名。参星在西方,商星(又叫“辰”)在东方。因二星出没时间正相反,永不相见,故用来比喻人之不能晤面。

①“春草”句——谓春日将暮,草又长得很长了。“揽结”,揽之能打成结。

②绿鬓——指青春时期光泽润黑的鬓发。

③泪成珠——眼泪不断滴落像珍珠一样。《玉台新咏·古诗无名人为焦仲卿妻作》:“泪落连珠子。”

④珠成血——是说哭的时候长了,泪珠都变成血了。《韩非子·和氏》:“和乃抱其璞而哭于楚山之下,三日三夜,泪尽而继之以血。”

⑤飞鹊镜——镜名,一作“双鹊镜”。吴兆宜《玉台新咏》注引《神异记》云:“昔有夫妇,将别破镜,人执其半以为信。其妻忽与人通,镜化鹊飞至夫前,其夫乃知之。后人因铸镜为鹊安背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