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高山仰止》解读、赏析

112　高山仰止

间关车之兮，思娈季女逝兮。匪饥匪渴，德音来括。虽无好友，式燕且喜。依彼平林，有集维。辰彼硕女，令德来教。式燕且誉，好尔无射。虽无旨酒，式饮庶几。虽无嘉肴，式食庶几。虽无德与女，式歌且舞。陟彼高冈，析其柞薪。析其柞薪，其叶湑兮。鲜我觏尔，我心写兮。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四牡騑騑，六辔如琴。觏尔新婚，以慰我心。

【高山仰止注释】

①间关：车行时发出的声响。舝（xiá）：同“辖”，车轴头的铁键。娈：妩媚可爱。季女：少女。逝：往，指出嫁。饥、渴：《诗经》多以饥渴隐喻男女性事。括：犹“佸”，会合。式：发语词。燕：通“宴”，宴饮。

②依：茂盛的样子。鷮（jiāo）：长尾野鸡。辰：通“珍”，美好，美善。誉：通“豫”，安乐。无射（yì）：不厌。庶几：此犹言“一些”。

③湑（xǔ）：茂盛。鲜：“斯”，此时。觏（gòu）：遇合。写：通“泻”，宣泄，指欢悦、舒畅。

④景行（háng）：大路。騑（fēi）騑：马行不止。辔（pèi）：驾驭牲口的嚼子和缰绳。

【高山仰止译文】

车舝转动间关响，少女出嫁做新娘。不是饥来不是渴，就盼美人结鸳鸯。虽无众多好朋友，一起宴饮喜洋洋。平地树林多茂密，长尾野鸡树上栖。漂亮姑娘及时嫁，带来美德好教养。一起宴饮多欢乐，永远爱你不厌弃。虽然酒味不太好，希望喝得别太少。虽然桌上没佳肴，希望大家要吃饱。虽无美德相配你，请来唱歌把舞跳。登上那座高山腰，劈下柞树当柴烧。劈下柞树当柴烧，树上枝繁叶又茂。今日相遇多美好，了却相思乐陶陶。高山抬头看得清，沿着大道向前奔。四匹马儿跑不停，六条缰绳均如琴。见你车上新娘子，安慰我心暖如春。

【赏析】

本段选自《诗经·小雅·车舝》。这首诗以男子的口吻写娶妻途中的喜乐及对佳偶的爱慕之情。诗从娶亲的车声中开始。随着“间关”的车声，朝思暮想的少女就出嫁了。这其中流露出诗人积蓄已久的欣喜若狂之情。高兴的原因绝非因为性爱的饥渴即将满足，而是对女子美德的崇慕，真可谓好德胜于好色了。婚车越过平林。由林莽中成双成对的野鸡，想到了车中的“硕女”，再加上她美好的教养和品德，更使诗人情怀激荡，男子对女子情真意切的倾诉：我家虽没有美酒佳肴，我也没有崇高的品德，但却有一颗与你相亲相爱的心。这些朴实无华的语言，冲口而出，感人至深。婚车进入高山。这里有茂盛的柞树。诗人融咏物与比兴为一体，巧妙地表现了对新娘的喜爱。最后两句更是直抒情怀：“鲜我觏尔，我心写兮。”意思是说：今天和你结为伴侣，我心里真是舒服极了。尾句写婚车越过高山，进入大路。诗人仰望高山，远眺大路，面对佳偶，情满胸怀，诗句自肺腑流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这是叙事、写景，但更多的则是比喻。新娘那美丽的形体和坚贞的德行，正像高山大路一样令人敬仰和向往。诗句意蕴丰厚，气宇轩昂，因而成为表达一种仰慕之情的最好意象，成为千古名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