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通义》在东汉政治文化中的地位
《白虎通义》在东汉政治文化中的地位
从整体上来说,东汉王朝在文化建设方面继承了西汉王朝留下的遗产,因而没有西汉王朝建立初期的文化重建问题,它所面临的一个重要任务是文化的整合。“自武帝立五经博士,开弟子员,设科射策,劝以官禄,讫于元始,百有余年,传业者浸盛,支叶蕃滋,一经说至百余万言,大师众至千余人,盖禄利之路然也。”班固:《汉书》卷八十八《儒林传》,北京:中华书局,1962,第3620页从武帝开始,“罢黜百家,表章六经”,并将经学与选举紧密联系在一起。在利禄的诱使下,经学很快繁荣起来。事情总是有两面性,东汉王朝在继承这一丰厚的文化遗产的同时,也日益为其所困扰,经学的繁荣,儒生的急剧增加,使得经学越来越琐碎化,经学流派的增多也使其内部分歧日益严重。“若乃经生所处,不远万里之路,精庐暂建,赢粮动有千百,其耆名高义开门受徒者,编牒不下万人,皆专相传祖,莫或讹杂。至有分争王庭,树朋私里,繁其章条,穿求崖穴,以合一家之说。”范晔:《后汉书》卷七十九《儒林列传下》,北京:中华书局,2000,第1747页。“异端纷纭,互相诡激,遂令经有数家,家有数说,章句多者或乃百余万言,学徒劳而少功,后生疑而莫正。”范晔:《后汉书》卷三十五《郑玄列传》,北京:中华书局,2000,第814页。学派纷争、穿凿附会越来越甚。所以扬雄批评当时的经学说:“呱呱之子,各识其亲;哓哓之学,各习其师。”汪荣宝:《法言义疏》第十《寡见》,北京:中华书局,1987,第217页。经学内部分裂的倾向越来越严重。光武建武年间,尚书令韩歆上疏要求为《左传》立博士,引起古今文经学在刘歆之后的又一次交锋,范升坚决反对,陈元则对范升进行了批判。汉帝国立经学为官学,本意是建立统一的国家意识形态和社会共同遵循的价值体系,儒学内部的分歧,严重削弱了这一作用,使得整个国家面临意识形态的危机。为了弥缝经学的分裂,许慎相继著《五经异义》和《说文解字》。这些情况表明,学术整合已是迫在眉睫的任务。
在这种情况下,东汉建初四年(公元七九年)十一月,汉章帝刘炟接受杨终的建议,亲自主持白虎观会议,“讲议五经同异”范晔:《后汉书》卷七十九《儒林列传下》,北京:中华书局,2000,第1734页。。参加这次会议的有贾逵、丁鸿、杨终、李育、楼望、成封、桓郁、魏应、刘羡等数十人。此次会议虽然主题为“讲议五经同异”,实则是对国家意识形态和社会价值体系在官方主导下的一次整合,由班固根据会议内容整理形成的钦定经典《白虎通义》,也就成了“永为后世则”范晔:《后汉书》卷四十八《杨终列传》,北京:中华书局,2000,第1078页。的“国宪”,是钦定的官方思想文化的总纲领。这次会议之后,自西汉初年开始的文化重建运动至此完成,官方文化再也不像西汉那样,时时从民间吸取营养。东汉官方文化基本定型,停止了与民间文化的交流。事实上,在秦帝国镇压下,被迫转入民间的儒学至此也基本全部被官方接纳、吸取。因此,《白虎通义》在东汉文化中占有非常特殊的地位,具有“国宪”意义。研究易学对《白虎通义》的影响,可以考见易学在东汉文化建设中所占的地位和所产生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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