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中吕〕普天乐》原文、译文、注释、赏析

〔中吕〕普天乐

柳丝柔，莎茵^①细​‍‌‍​‍‌‍‌‍​‍​‍‌‍​‍‌‍​‍​‍‌‍​‍‌​‍​‍​‍‌‍​‍​‍​‍‌‍‌‍‌‍‌‍​‍‌‍​‍​​‍​‍​‍​‍​‍​‍​‍‌‍​‍‌‍​‍‌‍‌‍‌‍​。数枝红杏，闹出墙围​‍‌‍​‍‌‍‌‍​‍​‍‌‍​‍‌‍​‍​‍‌‍​‍‌​‍​‍​‍‌‍​‍​‍​‍‌‍‌‍‌‍‌‍​‍‌‍​‍​​‍​‍​‍​‍​‍​‍​‍‌‍​‍‌‍​‍‌‍‌‍‌‍​。院宇深，秋千系​‍‌‍​‍‌‍‌‍​‍​‍‌‍​‍‌‍​‍​‍‌‍​‍‌​‍​‍​‍‌‍​‍​‍​‍‌‍‌‍‌‍‌‍​‍‌‍​‍​​‍​‍​‍​‍​‍​‍​‍‌‍​‍‌‍​‍‌‍‌‍‌‍​。好雨初晴东郊媚。看儿孙月下扶犁。黄尘^②意外，青山眼里，归去来兮。

译文

细细的鹅黄色的柳条极其柔软，绿色的莎草毛茸茸的，非常细软。几枝红色的杏花伸出墙外，非常显眼，初春的气息简直在劈头盖脸地扑向人的脸面。庭院深深，树立着秋千。知时节的好雨刚刚开晴，东边田野的土头太好了，看着儿孙们在月光下扶犁，开始种田。一切官场的风尘杂事都不在我的意中，眼里看到的只有绿水与青山，人生最潇洒、最舒服、最上策还是归隐田园。

【注释】

①莎茵：莎草细而毛茸茸，很像绿茵。

②黄尘：指官场中是非多，乌烟瘴气一般。

品读

这是一幅充满生活气息的田园风景画，表达了作者对官场生活的厌倦和对大自然的热爱以及对生活的情趣。

“柳丝柔，莎茵细”六个字便把初春之物候表现得极其精湛。“柔”写出嫩嫩的柳条柔软而随风婀娜的样态，一个“细”写出刚刚发绿的莎草那细如头发丝而软绵绵倒伏在地的情态，就是初春那几天才有的景色。“数枝红杏，闹出墙围”显然是从南宋诗人叶绍翁《游园不值》“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诗句中化用而来。但融入本篇作品之中，没有生硬之处。“院宇深，秋千系”两句也不是闲笔，是说儿女和家眷们都开始享受美好春天而准备荡秋千了。“好雨初晴东郊媚。看儿孙月下扶犁”两句最精彩，好雨初晴，说明雨及时而且是小雨慢慢滋润土地，而土壤中的湿度最好最适合下种了。种地的土头即土壤水分的火候非常关键，因此儿孙们都开始扶犁种地了。一年之计在于春，故春天抓紧时机播种是非常关键的，因此这句话告诉我们很多信息。后面再说“黄尘意外，青山眼里，归去来兮”三句表达对于归隐生活的肯定和对于官场生活的厌倦和摒弃。这在元代散曲中多见，故不赘言。

滕斌最后出家当道士了，故这首小令中关于看儿孙种地的描写便很有意义。他早年在官场，担任过比较高的职位，应该有几年时间。但后来辞官归隐，本篇肯定写于这期间。看儿孙种地，说明已经年老，但肯定还没有入天台山当道士。这说明他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应该是晚年时，或许其夫人亡故，世俗生活中的一切责任都尽到了，于是出家，自己清净，也给儿女减轻了负担。如果这样，他便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