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中吕〕朱履曲》原文、译文、注释、赏析

〔中吕〕朱履曲

那的是^①为官荣贵，止不过多吃些筵席​‍‌‍​‍‌‍‌‍​‍​‍‌‍​‍‌‍​‍​‍‌‍​‍‌​‍​‍​‍‌‍​‍​‍​‍‌‍‌‍‌‍‌‍​‍‌‍​‍​​‍​‍​‍​‍​‍​‍​‍‌‍​‍‌‍​‍‌‍‌‍‌‍​。更不呵^②安插些旧相知^③​‍‌‍​‍‌‍‌‍​‍​‍‌‍​‍‌‍​‍​‍‌‍​‍‌​‍​‍​‍‌‍​‍​‍​‍‌‍‌‍‌‍‌‍​‍‌‍​‍​​‍​‍​‍​‍​‍​‍​‍‌‍​‍‌‍​‍‌‍‌‍‌‍​。家庭中添些盖作^④，囊箧^⑤里攒^⑥些东西​‍‌‍​‍‌‍‌‍​‍​‍‌‍​‍‌‍​‍​‍‌‍​‍‌​‍​‍​‍‌‍​‍​‍​‍‌‍‌‍‌‍‌‍​‍‌‍​‍​​‍​‍​‍​‍​‍​‍​‍‌‍​‍‌‍​‍‌‍‌‍‌‍​。教好人每^⑦看做甚的。

译文

当官哪里算什么荣华尊贵，只不过是多吃些宴席。再不过就是安插一些亲朋在官府里。家里面多添些绫罗绸缎和褥子被，箱子大柜里多攒些贵重东西。让那些好人的眼里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注释】

①那的是：哪里是。

②不呵：不过是。

③旧相知：指亲朋故旧。

④盖作：家具什物。

⑤囊箧：包袋箱柜之类。

⑥攒：积聚。

⑦好人每：好人们。

品读

张养浩曾任监察御史，因直言上谏得罪权贵被罢官。复职后官至礼部尚书，参议中书省事，是一名朝廷高官，是官场过来人，因此对于官场现状非常清楚，和一般没有进过官场或只当过小吏的人感受不同，因此他的揭露便十分深刻。

张养浩是一名正直清廉的廉吏，本篇是他对贪官污吏的嘲讽。作者以旁白的口吻，嬉笑怒骂地揭露了封建社会中大小官吏们贪婪成性的丑恶本质，首句以反诘起，语含讽刺，意谓当官哪里是什么荣华富贵。中间四句用并列句法，如数家珍，从各个方面写出这些官员们忙忙碌碌的主要营生。他们挖空心思谋求的无非是多吃多喝，多安排亲戚朋友，置办家产，积聚财富。只图一己之私，全不顾社稷百姓。尾句再用反诘语气收束，与首句遥相呼应。“好人每”三字反衬出这些当官的都不是好人，语义明了而犀利，具有很强的讽刺力量。全曲从语气上可做两种体会。如果从贪官角度来理解，则表现出他们贪得无厌的丑恶心理和性格，大有怎么捞也嫌不够本的意味，令人讨厌。如果令百姓厌弃的官员那里还有“荣贵”，“荣贵”两字值得注意，是光荣和尊贵的意思。如果当官而遭到百姓唾沫，遭到百姓诅咒则是最大的悲哀，许多官员在位的时候，几乎是天下百姓都盼望其被查处被治罪。北宋后期百姓痛恨蔡京和童贯等贪官污吏，便有民谣儿歌曰“打破筒，泼了菜，便是人间好世界”，便充分证明这一点，后来二人下场都极其可悲。今日也如此，有人在某地当了多年地方长官，百姓街谈巷议盼望其被调查被双规，实际上做人已经失败了。如果从百姓的角度来理解，则是对这些贪官蝇营狗苟手段的轻蔑和鄙视，不就那么点本事，贪占那么点便宜嘛！具有嘲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