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中吕〕阳春曲·题情》原文、译文、注释、赏析

〔中吕〕阳春曲

题情

从来好事^①天生俭^②，自古瓜儿苦后甜​‍‌‍​‍‌‍‌‍​‍​‍‌‍​‍‌‍​‍​‍‌‍​‍‌​‍​‍​‍‌‍​‍​‍​‍‌‍‌‍‌‍‌‍​‍‌‍​‍​​‍​‍​‍​‍​‍​‍​‍‌‍​‍‌‍​‍‌‍‌‍‌‍​。奶娘催逼紧拘钳^③，甚是严，越间阻^④越情忺^⑤​‍‌‍​‍‌‍‌‍​‍​‍‌‍​‍‌‍​‍​‍‌‍​‍‌​‍​‍​‍‌‍​‍​‍​‍‌‍‌‍‌‍‌‍​‍‌‍​‍​​‍​‍​‍​‍​‍​‍​‍‌‍​‍‌‍​‍‌‍‌‍‌‍​。

译文

从来都是好事天生就困难，自古以来，瓜儿都是先苦而后甜​‍‌‍​‍‌‍‌‍​‍​‍‌‍​‍‌‍​‍​‍‌‍​‍‌​‍​‍​‍‌‍​‍​‍​‍‌‍‌‍‌‍‌‍​‍‌‍​‍​​‍​‍​‍​‍​‍​‍​‍‌‍​‍‌‍​‍‌‍‌‍‌‍​。奶妈子紧紧催逼看管、拘束和钳制得实在严，真是实在太严，但是她越看管拘束阻隔，就感觉见面时心里更幸福和喜欢。

【注释】

①好事：这里指男女情事。

②俭：贫乏，引申为受挫折。

③拘钳：拘束、钳制。

④间阻：从中阻拦。

⑤情忺：情投意合。忺，高兴，适意。

品读

白朴一共写作六首题为“题情”的小令，这是第四首，表现出作者散曲作品质朴、坦率、真纯、明快的语言风格，深得民歌的精髓。

“从来好事天生俭，自古瓜儿苦后甜”，前一句中的“好事”就是指男女爱情，这在元曲中常见，白朴也经常这样用，无须举例。后一句是元代文人习用语，多作比喻，这里便是把爱情比喻成“瓜”要先苦后甜。这种比喻又是生活常识，贴切而自然。“奶娘催逼紧拘钳”，奶娘是贵族家雇佣的女佣人，服侍儿女生活同时也负有一定的兼管和教育责任。这样的角色往往成为维持封建礼教的卫道士，故在古代戏曲中常常被描绘成被嘲讽的对象。“催逼”还有许多潜台词，肯定是少女和恋人见面的时候，奶娘催促逼迫其快点分开。“拘钳”则是拘束管制，“钳”字很重，可以看出奶娘几乎是寸步不离地看管着，非常严厉。而这正是爱情受阻的关键。“甚是严，越间阻越情忺”，仿佛是宣言一般，前面的“甚是严”不是简单的重复，而有点不屑一顾的味道。不就是严厉吗？有什么？越受到阻隔的爱情在得到一点儿满足时便会感觉分外的幸福甜蜜。这也是对前面“瓜儿苦后甜”的回应。其实，仔细想，还真是如此，饥者易为食，渴者易为饮，受阻隔的爱情一旦成功更甜蜜。在通俗浅显的语言中实际蕴涵着人生重要的体验和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