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中吕〕红绣鞋·挨着靠着云窗同坐》原文、译文、注释、赏析

〔中吕〕红绣鞋

挨着靠着云窗^①同坐，偎着抱着月枕双歌​‍‌‍​‍‌‍‌‍​‍​‍‌‍​‍‌‍​‍​‍‌‍​‍‌​‍​‍​‍‌‍​‍​‍​‍‌‍‌‍‌‍‌‍​‍‌‍​‍​​‍​‍​‍​‍​‍​‍​‍‌‍​‍‌‍​‍‌‍‌‍‌‍​。听着数着愁着怕着早四更过​‍‌‍​‍‌‍‌‍​‍​‍‌‍​‍‌‍​‍​‍‌‍​‍‌​‍​‍​‍‌‍​‍​‍​‍‌‍‌‍‌‍‌‍​‍‌‍​‍​​‍​‍​‍​‍​‍​‍​‍‌‍​‍‌‍​‍‌‍‌‍‌‍​。四更过情未足，情未足夜如梭^②​‍‌‍​‍‌‍‌‍​‍​‍‌‍​‍‌‍​‍​‍‌‍​‍‌​‍​‍​‍‌‍​‍​‍​‍‌‍‌‍‌‍‌‍​‍‌‍​‍​​‍​‍​‍​‍​‍​‍​‍‌‍​‍‌‍​‍‌‍‌‍‌‍​。天哪，更闰^③一更儿妨甚么？

译文

我们紧紧依偎在一起靠着花窗坐，我们拥抱着美丽的枕头唱着情歌。我们听着数着愁着怕着，可是，四更天却偏偏早早就要过。过了四更天就要放亮，我们相互依恋、相互欢爱的感情还没有满足，这可怎么说？欢情还没有满足，而夜晚的时光迅速飞驰，如同织布机上迅速往来的织布梭。老天爷啊！你怎么那么狠心，再给我们闰一更，又能妨碍你什么？

【注释】

①云窗：带有云形图案的窗户。

②夜如梭：形容夜晚的时间太快。梭：织布机上的部件，来回快速穿行才能织成布。

③闰：增加。中国历法中农历有闰月闰日。

品读

这是一首表现青年男女欢爱而怕天亮之心声的小令，风情旖旎，摇人心旌。元代的封建礼教虽然比较松弛，但毕竟还是占统治地位的，对于青年男女的爱情生活来说，还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

爱情是永恒的主题，是人类所能够享受的感情生活的最高形式，因此凡是歌咏爱情生活的作品便容易引起读者的兴趣。小令中的这对男女就是如此。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从小令本身看不出来，或者是处在热恋中的青年男女。有人说这是一首为青年女子代言的抒情诗，是可以接受的。女人的一大半是男人，因此凡是追求和自己爱人欢乐的要求都不过分，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开头三句连续用八个“着”字，阅读起来很有味道，可谓别具匠心。前面的挨、靠、偎、抱、听、数、愁、怕都是动词，或行为或心理，便把这对情侣亲密无间、同心同德的关系表现出来。只有这样才更幸福，更和谐，更温存，更有情味。“云窗”“月枕”也很有感情色彩，非常适合于这种环境氛围。为害怕时间流逝的心理描写也非常成功，“四更过情未足，情未足夜如梭”两句用顶针格的修辞手法把心理焦急的状态描摹出来，时间本来是客观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但不同处境的人感受不同。俗语说“欢乐嫌夜短，寂寞恨更长”，道理如斯。正因为这种心理的促成，才会有最后一句的奇思妙想，“天哪，更闰一更妨甚么”，老天爷为什么如此悭吝，为什么有闰月，有闰日，就是没有闰更呢？如果能再闰一更，“我们”不是可以再在一起幸福温存一段时光了吗？这种愿望显然是非常幼稚可笑的，但却悖理入情，恰恰表现出他们的纯情和热恋的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