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正宫〕鹦鹉曲》原文、译文、注释、赏析

〔正宫〕鹦鹉曲

感事

江湖^①难比山林住，种果父^②胜刺船父^③​‍‌‍​‍‌‍‌‍​‍​‍‌‍​‍‌‍​‍​‍‌‍​‍‌​‍​‍​‍‌‍​‍​‍​‍‌‍‌‍‌‍‌‍​‍‌‍​‍​​‍​‍​‍​‍​‍​‍​‍‌‍​‍‌‍​‍‌‍‌‍‌‍​。看春花又看秋花，不管颠风狂雨^④​‍‌‍​‍‌‍‌‍​‍​‍‌‍​‍‌‍​‍​‍‌‍​‍‌​‍​‍​‍‌‍​‍​‍​‍‌‍‌‍‌‍‌‍​‍‌‍​‍​​‍​‍​‍​‍​‍​‍​‍‌‍​‍‌‍​‍‌‍‌‍‌‍​。〔幺篇〕尽人间白浪滔天，我自醉歌眠去​‍‌‍​‍‌‍‌‍​‍​‍‌‍​‍‌‍​‍​‍‌‍​‍‌​‍​‍​‍‌‍​‍​‍​‍‌‍‌‍‌‍‌‍​‍‌‍​‍​​‍​‍​‍​‍​‍​‍​‍‌‍​‍‌‍​‍‌‍‌‍‌‍​。到中流手脚忙时，则靠着柴扉^⑤深处。

译文

在江湖上面讨生活难比在陆地山林里住，栽种果树的老农胜过划船的船夫。农夫是观赏完春天的花儿，再观赏秋天的花儿，根本不考虑什么狂风暴雨。哪怕全人间都是白浪滔天，我也依旧饮酒、唱歌、睡觉去。那些船夫到水的中流手忙脚乱时，我正在茅屋的最里边舒舒服服。

【注释】

①江湖：本义指渔民生活。这里比喻宦海生涯，即在官场之中沉浮。

②种果父：种植果树的老农。

③刺船父：江湖中撑船的人。

④颠风狂雨：暴风骤雨。

⑤柴扉：柴门，指贫寒之家。

品读

这是一首貌似浅显，实则意蕴丰富的小令。“江湖难比山林住，种果父胜刺船父”，开头两句用“江湖”和“山林”，“种果父”和“刺船父”两两相对，构成对比关系，并用“难比”和“胜”两词明确表白自己的态度，这就是宁可选择在山林里隐居的生活，也不愿意到江湖上风浪中去讨生活。是全篇的主题，也是后面六句的总领。这里的“江湖”和“山林”并不是简单的两种生活方式，而是有借代意义的。“江湖”代指的是仕途和官场，而“山林”代指的隐居生活。这种意蕴解开，全篇的意义就会豁然开朗了。以下六句意脉承前，完全用两两相对的手法揭示这两种生活的不同境遇，进一步证明自己选择的正确性。在山林中看罢春花再看秋花，根本用不着担心什么暴风骤雨。尽管人间的江湖上白浪滔天，也不干我什么事，我自可以酣歌醉眠。撑船人到中流时手忙脚乱，我则依靠着柴门悠然自得。作者之所以喜欢山林生活，是因为这种生活闲暇自在，心平气和，安全无恙。而江湖生活则动荡不安，手忙脚乱，险象环生。但这只是表层的意思，如果只理解到这一层，则太肤浅了，其思想意义也就无所取了。“尽人间白浪滔天”一句暗示我们，作者在本曲中的江湖已经不是纯粹自然形态的江湖了，而是用来象征宦海风波。官场中尔虞我诈、钩心斗角，到处是阴谋和陷阱，稍一不慎，就会被人陷害。因“江湖”一词曾和“朝廷”一词相对而成为隐居处所的代名词，而在此处则又作为官场宦海风波的象征，容易造成歧义，故特加以说明。全篇运用比兴手法，形象鲜明，意蕴丰富。对比的运用也很成功，给人留下极为强烈的印象，增强了艺术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