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越调〕寨儿令》原文、译文、注释、赏析

〔越调〕寨儿令

汉子陵^①，晋渊明^②，二人到今香汗青^③​‍‌‍​‍‌‍‌‍​‍​‍‌‍​‍‌‍​‍​‍‌‍​‍‌​‍​‍​‍‌‍​‍​‍​‍‌‍‌‍‌‍‌‍​‍‌‍​‍​​‍​‍​‍​‍​‍​‍​‍‌‍​‍‌‍​‍‌‍‌‍‌‍​。钓叟谁称？农父谁名？去就一般轻​‍‌‍​‍‌‍‌‍​‍​‍‌‍​‍‌‍​‍​‍‌‍​‍‌​‍​‍​‍‌‍​‍​‍​‍‌‍‌‍‌‍‌‍​‍‌‍​‍​​‍​‍​‍​‍​‍​‍​‍‌‍​‍‌‍​‍‌‍‌‍‌‍​。五柳庄^④月朗风清，七里滩^⑤浪稳潮平​‍‌‍​‍‌‍‌‍​‍​‍‌‍​‍‌‍​‍​‍‌‍​‍‌​‍​‍​‍‌‍​‍​‍​‍‌‍‌‍‌‍‌‍​‍‌‍​‍​​‍​‍​‍​‍​‍​‍​‍‌‍​‍‌‍​‍‌‍‌‍‌‍​。折腰^⑥时心已愧，伸脚处^⑦梦先惊。听！千万古圣贤评。

译文

东汉的严子陵，东晋的陶渊明，两个人人格的光辉至今照耀着历史而大放光明。如果就是个钓鱼老头，谁能赞成？如果就是一农村老头，谁能让你出名？你无论是来是去，是接受还是不接受，都一样飘飘轻。因为五柳先生的住宅里有高洁的品性，在七里滩垂钓的严子陵心里，没有任何功名利禄之心，而保持心的清静。如果见着大官就折腰的人自己心先惭愧，如果有势利心的人伸脚压了皇帝的肚子一定会胆战心惊。听一听！千古对于圣贤的评价！

【注释】

①子陵：严子陵，严光，东汉时著名隐士。

②渊明：东晋著名隐士。

③汗青：历史。记载历史的竹简都要经过杀青，即烘出水分后定型。

④五柳庄：指陶渊明家。陶渊明自传为《五柳先生传》，说其宅边有五棵柳树。

⑤七里滩：严子陵不肯在朝为官，回归故乡在七里滩钓鱼。

⑥折腰：陶渊明不肯为低微的俸禄而向自己鄙视的“乡间小儿”折腰。

⑦伸脚处：严子陵与汉光武帝刘秀曾同游学，刘秀登基后，严子陵不肯出仕。刘秀将其招致京师，并到他的住处去见他。后“因共偃卧，光以足加帝腹上。明日，太史奏客星犯御坐甚急。帝笑曰：‘朕故人严子陵共卧耳。’”（见《后汉书·逸民列传》）

品读

严子陵和陶渊明是元代文人最推崇的两位历史名人，我在通读《全元散曲》的过程中有很深的感受，真的为这两位古人庆幸，也可以看出元代普遍的社会心理。但本曲依旧很有价值和特点。“汉子陵，晋渊明，二人到今香汗青”，开篇三句先充分肯定严子陵和陶渊明的历史地位，“香汗青”是很高的评价。“钓叟谁称？农父谁名？去就一般轻”三句很有意思，好像是抑，因为这两个人退隐后一个是“钓叟”，一个是“农父”，那么谁能够称赞和颂扬啊！如果就这样的话，来去什么的根本就没有人在乎。这是很重要的一点，即他们的退隐并不是成就高名“香汗青”的原因。“五柳庄月朗风清，七里滩浪稳潮平”两句正面赞美两个人精神世界的高尚圣洁。“月朗风清”用象征的手法表现陶渊明内心世界如同月光那样晴朗，如同春风那样清新。“浪稳潮平”则同样用象征的手法赞美严子陵的精神世界极其平静而没有势利之心。正是这种高洁的品格才会赢得历史的垂青，才会赢得后人永远的敬仰。“折腰时心已愧，伸脚处梦先惊”用反面行为再度赞美二人的高洁，正因为不肯折腰，和帝王平等交往，才是俗辈不可企及的。“听！千万古圣贤评。”最后再度扬起，和首句遥相呼应，高度肯定二人的历史地位。全篇开头结尾正面揭示二人崇高的历史地位，中间则先抑后扬，点明二人不可企及的原因，结构严谨，意脉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