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越调〕天净沙·闺怨》原文、译文、注释、赏析

〔越调〕天净沙

闺怨

檀郎^①何处忘归，玉楼小样^②别离，十二阑干^③遍倚​‍‌‍​‍‌‍‌‍​‍​‍‌‍​‍‌‍​‍​‍‌‍​‍‌​‍​‍​‍‌‍​‍​‍​‍‌‍‌‍‌‍‌‍​‍‌‍​‍​​‍​‍​‍​‍​‍​‍​‍‌‍​‍‌‍​‍‌‍‌‍‌‍​。犬儿空吠，看看月上荼蘼^④​‍‌‍​‍‌‍‌‍​‍​‍‌‍​‍‌‍​‍​‍‌‍​‍‌​‍​‍​‍‌‍​‍​‍​‍‌‍‌‍‌‍‌‍​‍‌‍​‍​​‍​‍​‍​‍​‍​‍​‍‌‍​‍‌‍​‍‌‍‌‍‌‍​。

译文

情郎哥哥去什么地方忘了归来，玉楼深闺中我们也不过是短暂的别离，我便十分思念而把所有的栏杆都凭倚，看门的小狗叫起来我暗自欢喜，结果依旧不见人回来，原来是月光爬上荼蘼花架，引起狗的惊奇，我则是一场空欢喜​‍‌‍​‍‌‍‌‍​‍​‍‌‍​‍‌‍​‍​‍‌‍​‍‌​‍​‍​‍‌‍​‍​‍​‍‌‍‌‍‌‍‌‍​‍‌‍​‍​​‍​‍​‍​‍​‍​‍​‍‌‍​‍‌‍​‍‌‍‌‍‌‍​。

【注释】

①檀郎：据刘义庆《世说新语》载，晋诗人潘岳字安仁，姿容甚美。在洛阳时尝乘车出行，路上的女人们喜欢他的容貌，便往他的怀里扔水果，顷刻盈怀。潘岳小字檀奴，后世遂用作女子对情人或所爱慕的美男子的昵称。

②小样：犹言小可，即寻常、短时间的意思。

③十二阑干：十二楼之意。《史记·封禅书》载，方士言“黄帝时为五城十二楼，以候神人于执期”。本义是指神仙所居之所。后用来指皇帝嫔妃所居之所。也用来指女子之闺阁。此处即属后者。

④荼蘼：植物名。蔷薇科，落叶灌木，以地下茎繁殖。初夏开花。花单生，大形白色，重瓣不结实。

品读

这首小令抒写女子的离愁别恨，题材很平常，但本篇写得却很有特色，读完后马上就会产生很强烈的印象。开头两句叙事，点明抒情主人公与情人分别的地点和时间。在这精美华丽的玉楼上二人分手，而且是刚刚分开不久，可这位女子就开始埋怨了：亲爱的，到什么地方去了呢？怎么竟忘记了回来。可见这是处在热恋中的一对情人，这位女子是个钟情而又纯情的姑娘，她的心中只有这位恋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十二阑干遍倚”，写女子的动作，她把所有的栏杆全部倚遍，一方面表现她的焦灼不安，一方面表现她倚阑的时间之长，恰切地表现出她的痴情与纯真。最后两句在时间上有跳跃，尤有神韵。“犬儿空吠”，这里也有心理描写，尤能传达出女子盼归心情的焦急和深切。狗在叫，每一次狗叫都给她带来一次希望，她都会陪伴着一阵心跳。但过一会儿却毫无动静，连半个人影也没有，她不由得更加空虚和落寞。几次之后，她开始埋怨狗了，总是“空吠”，悖理而有情。月光渐渐移上荼蘼花，暗示月亮已经升空，夜已经很深了。可这位多情的女子还在盼望着，眺望着，还在侧耳倾听着犬吠声。以景结情，意蕴无穷。清刘熙载《艺概·词曲概》中说：“曲家高手，往往尤重小令。盖小令一阕中，要具事之首尾，又要言外有余味。”本曲叙事有首尾，刻画人物细腻逼真，清丽委婉，情景交融，确实是“言外有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