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双调〕折桂令·韩吏部》原文、译文、注释、赏析

〔双调〕折桂令

韩吏部

羡当年吏部^①文章，还孔^②传轲^③，斥老排庄^④​‍‌‍​‍‌‍‌‍​‍​‍‌‍​‍‌‍​‍​‍‌‍​‍‌​‍​‍​‍‌‍​‍​‍​‍‌‍‌‍‌‍‌‍​‍‌‍​‍​​‍​‍​‍​‍​‍​‍​‍‌‍​‍‌‍​‍‌‍‌‍‌‍​。秦岭云横^⑤，蓝关雪拥，万里潮阳^⑥​‍‌‍​‍‌‍‌‍​‍​‍‌‍​‍‌‍​‍​‍‌‍​‍‌​‍​‍​‍‌‍​‍​‍​‍‌‍‌‍‌‍‌‍​‍‌‍​‍​​‍​‍​‍​‍​‍​‍​‍‌‍​‍‌‍​‍‌‍‌‍‌‍​。龙虎榜^⑦声名播扬，凤凰池^⑧翰墨流芳​‍‌‍​‍‌‍‌‍​‍​‍‌‍​‍‌‍​‍​‍‌‍​‍‌​‍​‍​‍‌‍​‍​‍​‍‌‍‌‍‌‍‌‍​‍‌‍​‍​​‍​‍​‍​‍​‍​‍​‍‌‍​‍‌‍​‍‌‍‌‍‌‍​。此兴难量。巷柳园桃^⑨，恼乱春光。

译文

真羡慕当年韩愈那如椽大笔的文章，他大力恢复孔子在传统文化中的地位，赞美孟轲对于儒学精神的光大和弘扬，极力排斥佛教和老庄。为天下勇敢上表被贬往万里之外的潮阳，走到蓝关时云横秦岭一片渺茫，雪拥蓝关就连马匹都犹疑彷徨。你登的是龙虎榜而名声远扬，朝廷的表文里有你的翰墨而万古流芳。这种事迹和功德真是难以估量，只是那些柳枝绛桃的传闻，多少恼乱点春光。

【注释】

①吏部：韩愈官终吏部侍郎，后世多称为韩吏部。

②还孔：指韩愈大力提倡儒道，《原道》正式提出儒家道统，恢复孔子的正统地位。

③传轲：大力宣传孟子对于儒学传统的贡献，从韩愈起，孟子地位迅速提升。

④斥老排庄：韩愈力排佛教和道教，老庄代表道教。

⑤秦岭云横：此连下句出自韩愈《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诗之颔联：“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⑥万里潮阳：韩愈在元和十四年，因论佛骨表而被贬谪潮州。说万里是约数，潮州也称潮阳。

⑦龙虎榜：韩愈是贞元八年进士，主考官是陆贽，副主考是梁肃，同榜进士还有崔群、李绛、冯宿等都是中唐政要，故称龙虎榜。

⑧凤凰池：中书省所在地，指韩愈曾写过许多表章。

⑨巷柳园桃：韩愈在《夕次寿阳驿题吴郎中诗后》：“不见园花兼巷柳，马头惟有月团团。”《镇州初归》诗：“别来杨柳街头树，摆弄春风只欲飞。还有小园桃李在，留花不发待郎归。”有人说韩愈有二妾，一名绛桃，一名柳枝，皆能歌舞，很受韩愈宠爱。这里便指这件事，认为对韩愈道德有一定损害。

品读

本篇赞叹韩愈在文化史上的杰出贡献，基本抓住了关键。“羡当年吏部文章”，韩愈是以文章著称的，是古文运动的领袖，名列后来的“唐宋八大家”之首，这一点不用多说。“还孔传轲，斥老排庄”两句是赞美韩愈在中唐佛教和道教都极端昌盛的时期，大力提倡儒学而排斥佛老的历史功绩。韩愈在《进学解》中曾自诩道：“抵排异端，攘斥佛老。补苴罅漏，张皇幽眇。寻坠绪之茫茫，独旁搜而远绍。障百川而东之，回狂澜于既倒。先生之于儒，可谓有劳矣。”韩愈在恢复儒家道统方面确实功劳甚巨。“秦岭云横，蓝关雪拥，万里潮阳。”三句写韩愈被贬潮州的史实，写其人生的挫折和苦难，同时也颂扬其敢为天下先的精神。“龙虎榜声名播扬，凤凰池翰墨流芳。”则写韩愈科举及第时的荣光和在朝廷受到重视的程度。“此兴难量”说这种功绩和荣耀难以说尽。“巷柳园桃，恼乱春光。”这两句微带批评之意，说韩愈美中不足之处是他时刻宠爱两位侍妾，甚至在赴镇州执行紧急任务时还在想着两名侍妾，而在返回后首先也想着两名侍妾。这里说明一下，韩愈诗中根本没有那种意思，是好事者借着柳、桃字面编排的故事而已。我在《韩孟诗派研究》中对这一问题有分析和评述，有兴趣者可以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