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双调〕燕引雏》原文、译文、注释、赏析

〔双调〕燕引雏

奉寄小山^①先辈

气横秋^②，心驰八表^③快神游，词林^④谁出先生右^⑤，独占鳌头^⑥​‍‌‍​‍‌‍‌‍​‍​‍‌‍​‍‌‍​‍​‍‌‍​‍‌​‍​‍​‍‌‍​‍​‍​‍‌‍‌‍‌‍‌‍​‍‌‍​‍​​‍​‍​‍​‍​‍​‍​‍‌‍​‍‌‍​‍‌‍‌‍‌‍​。诗成神鬼愁^⑦，笔落龙蛇走^⑧，才展山川秀^⑨​‍‌‍​‍‌‍‌‍​‍​‍‌‍​‍‌‍​‍​‍‌‍​‍‌​‍​‍​‍‌‍​‍​‍​‍‌‍‌‍‌‍‌‍​‍‌‍​‍​​‍​‍​‍​‍​‍​‍​‍‌‍​‍‌‍​‍‌‍‌‍‌‍​。声得南国，名播中州​‍‌‍​‍‌‍‌‍​‍​‍‌‍​‍‌‍​‍​‍‌‍​‍‌​‍​‍​‍‌‍​‍​‍​‍‌‍‌‍‌‍‌‍​‍‌‍​‍​​‍​‍​‍​‍​‍​‍​‍‌‍​‍‌‍​‍‌‍‌‍‌‍​。

译文

张先生的浩然之气，可以充塞东西南北和冬夏春秋，思维敏捷的程度是精骛八极，超过了神仙之游。在词坛上，谁能比先生更加优秀？先生是独占鳌头。先生吟唱的诗篇，能够令鬼神感泣，先生落笔就像是游动飞腾的龙蛇，先生的才气，足以展示山川的美丽清秀。先生在江南大获名声，先生的名声更是传遍了中州。

【注释】

①小山：指张可久。张可久，字小山。

②气横秋：赞美张可久才气纵横，充塞天下。

③八表：八方以外极远的地方。此句意谓张可久才思敏捷，心驰八表比神游还快。

④词林：词坛。

⑤右：古时以右为尊。

⑥独占鳌头：古代称状元及第为独占鳌头，后也泛指在各种比赛中的第一名。此处指张可久在当代词坛上为第一。

⑦诗成神鬼愁：形容诗作太精彩，可以感动鬼神。语出杜甫《寄李十二白二十韵》：“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⑧笔落龙蛇走：形容书法遒劲有力。据此句，可知张可久书法也很好。

⑨才展山川秀：指其散曲作品善于描摹刻画山水。

品读

本曲赞美张可久散曲创作艺术的精湛，表现出极度的崇敬和钦佩之情。开头两句赞美张可久的才思敏捷，三四句称颂张可久在当今词坛的突出地位。“诗成”以下三句用夸张的笔法，高度赞美张可久诗文创作的杰出成就，化用前人诗句的意境，恰到好处，毫无生涩之感。最后两句充分肯定张可久在当代的社会影响。全曲文笔流畅，意脉清晰，比喻精当，可称佳作。

本曲有两点值得特殊说一下。一是作者是位阿拉伯人，大食是当时对阿拉伯人的统称，“惟寅”可能是其名字，可以看出，元代虽然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低谷时期，但依旧充满魅力，对于异族知识分子有相当强的吸引力，这位作者对张可久如此敬仰，便足以证明这一点。而且他对张可久的艺术才能，以及在当时文化圈里的地位，有如此充分的认识，也很令人敬佩。另外，他在评价张可久的字里行间，可以看出其用唐代诗人李白比喻张可久的意思，这更说明他对中国传统文化，包括唐诗宋词的比较深入的理解。“心驰八表快神游”“诗成神鬼愁，笔落龙蛇走”等词语多是他人对李白的评价。李白在《大鹏赋序》中说：“余昔于江陵见天台司马子微，谓余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李白《草书歌行》说：“怳怳如闻鬼神惊，时时只见龙蛇走。”杜甫在《寄李十二白二十韵》中称赞李白：“昔年有狂客，号尔谪仙人。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便是本曲中上述语言的出处，可知作者是有意为之的。这种意见对后世人评价张可久曲的艺术风格，有很大启迪。明代李开先在《张小山小令序》中就曾经直截了当地评价说：“可谓词中仙才矣，李太白为诗仙，非其同类也。”虽然不能确定李开先一定受了大食惟寅的影响，最起码说明他的认识是有人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