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双调〕水仙子·山居自乐》原文、译文、注释、赏析

〔双调〕水仙子

山居自乐

西风篱菊灿秋花，落日枫林噪晚鸦​‍‌‍​‍‌‍‌‍​‍​‍‌‍​‍‌‍​‍​‍‌‍​‍‌​‍​‍​‍‌‍​‍​‍​‍‌‍‌‍‌‍‌‍​‍‌‍​‍​​‍​‍​‍​‍​‍​‍​‍‌‍​‍‌‍​‍‌‍‌‍‌‍​。数椽茅屋青山下，是山中宰相家^①​‍‌‍​‍‌‍‌‍​‍​‍‌‍​‍‌‍​‍​‍‌‍​‍‌​‍​‍​‍‌‍​‍​‍​‍‌‍‌‍‌‍‌‍​‍‌‍​‍​​‍​‍​‍​‍​‍​‍​‍‌‍​‍‌‍​‍‌‍‌‍‌‍​。教儿孙自种桑麻​‍‌‍​‍‌‍‌‍​‍​‍‌‍​‍‌‍​‍​‍‌‍​‍‌​‍​‍​‍‌‍​‍​‍​‍‌‍‌‍‌‍‌‍​‍‌‍​‍​​‍​‍​‍​‍​‍​‍​‍‌‍​‍‌‍​‍‌‍‌‍‌‍​。亲眷至煨香芋^②，宾朋来煮嫩茶^③，富贵休夸。

译文

秋风吹开了，东篱边上的灿烂的菊花，落日映照的枫树林里，叽叽喳喳的是躁动的昏鸦。几间茅草屋，坐落在青山之下，这简直就是山中宰相的家。教导儿孙们自己种植粮谷和桑麻。亲戚来了，就烤香芋和地瓜，宾客朋友来了，就煮新采的明前茶，无论什么富贵，到我这里都不要自夸。

【注释】

①山中宰相家：元代文人对于隐居生活的赞誉，与南朝梁陶弘景无关。

②煨香芋：用慢火慢慢烧熟或烤熟食品。有时将其埋在不强的火中。香芋：一种味道好的芋头。

③煮嫩茶：元代人煮茶。嫩茶，即新采的茶叶。寒食时的茶叶即所谓的“明前茶”。

品读

作者写作四首《山居自乐》，这是第一首，表现隐居生活的逍遥自在和清闲快乐。凡是写这种作品的文人，大部分都是比较富裕或者从官场上退下来后，生活没有任何忧患之人。衣食无忧，又有很高的文化修养才可以达到这种境界，而这种境界是可以获得物质和精神双重满足的生活，故具有永远的魅力。“西风篱菊灿秋花，落日枫林噪晚鸦。”开篇两句是对生活环境的刻画，有声有色有神情。“灿”字透露出菊花的灿烂照眼，“噪”字写出乌鸦傍晚回巢时的喜悦与吵闹的情形，生活意味非常浓。秋季傍晚的典型物候都表现出来。“灿”和“噪”都是第五字，都是形容词动用，练字的功夫是很高明的。“数椽茅屋青山下，是山中宰相家。”写到自己家在青山之下。“山中宰相家”在元代散曲中出现过几次，与南朝梁陶弘景的“山中宰相”没有什么联系，就是自我欣赏之语。“教儿孙自种桑麻”一句概括家庭生活的自给自足性，是勤劳躬耕之家。“亲眷至煨香芋，宾朋来煮嫩茶”是非常普通平常的百姓生活，充满人情味。亲眷来了，就用自己家产的香芋，烤熟后来招待，实惠温馨。而朋友来则用清茶一杯，是最尊重人，而且是很亲近的招待方式。“煨香芋”“煮嫩茶”的方式，在纯朴中透着高雅实惠，平淡中却洋溢着真情，与开篇的菊花、枫叶相互映衬，令人陶醉和神往。“富贵休夸”四字斩钉截铁，是说一切荣华富贵都不要在“我”面前夸耀，那不是“我”希望和追求的。其实暗示出这种生活才是真正的富贵，那种豪华虚浮的生活方式只能让人感觉厌倦和疲乏。其实人和天地以及宇宙精神的和谐才是最高的幸福。小令写景、叙事、抒情相互融合得特别好，声色俱佳，情景兼到，有雅俗共赏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