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双调〕清江引·竞功名有如车下坡》原文、译文、注释、赏析

〔双调〕清江引

竞功名有如车下坡^①，惊险谁参破^②​‍‌‍​‍‌‍‌‍​‍​‍‌‍​‍‌‍​‍​‍‌‍​‍‌​‍​‍​‍‌‍​‍​‍​‍‌‍‌‍‌‍‌‍​‍‌‍​‍​​‍​‍​‍​‍​‍​‍​‍‌‍​‍‌‍​‍‌‍‌‍‌‍​。昨日玉堂臣^③，今日遭残祸​‍‌‍​‍‌‍‌‍​‍​‍‌‍​‍‌‍​‍​‍‌‍​‍‌​‍​‍​‍‌‍​‍​‍​‍‌‍‌‍‌‍‌‍​‍‌‍​‍​​‍​‍​‍​‍​‍​‍​‍‌‍​‍‌‍​‍‌‍‌‍‌‍​。争^④如我避风波走在安乐窝^⑤​‍‌‍​‍‌‍‌‍​‍​‍‌‍​‍‌‍​‍​‍‌‍​‍‌​‍​‍​‍‌‍​‍​‍​‍‌‍‌‍‌‍‌‍​‍‌‍​‍​​‍​‍​‍​‍​‍​‍​‍‌‍​‍‌‍​‍‌‍‌‍‌‍​。

译文

追求竞争功名就好像是马车下陡坡，那种惊险有谁能够看破。昨天还是耀武扬威的朝廷大臣，今天就会遭遇被杀害的残酷的大祸。怎么能够像我这样避开风险旋涡，自由自在行走在安乐窝？

【注释】

①竞功名句：谓追逐功名就好像车下坡一样危险。

②参破：佛家语，看破、看透。

③玉堂臣：朝廷大臣。玉堂：本官署名，宋代以后翰林院称玉堂。

④争：怎。

⑤安乐窝：指安逸舒适的生活环境。

品读

这支小令是作者在延祐二年（1315）之后隐居在杭州时创作的，揭露官场的险恶以及祸福无常的残酷现实，表现其全身远害的思想以及愤世嫉俗的感情。

开头一句很突兀，用精彩贴切的比喻表现官场的凶险。马车下坡是最危险的，一旦车闸失灵，一旦马惊吓而毛了，则凶多吉少，重者车翻人亡，轻者也要受伤。“下坡车”本来是唐宋文人惯用的比喻，但一般都比喻时间过得快，白居易诗说“我今六十五，走若下坡轮”，张耒说“流年下坡毂，万事复枰棋”，马致远散曲中也说“红日西下，颇似下坡车”，但这里是从凶险这一角度立意的，故内涵不同，在意象方面也算是创造。“惊险谁参破”多少有自诩和庆幸的味道。“参破”是佛教用语，是看破红尘的意思，这里则指看透官场的险恶和无聊。

“昨日玉堂臣，今日遭残祸”两句是用近几年作者亲自看到甚至经历过的残酷现实的概括，具有警世的作用。玉堂指宫殿朝廷。作者经历过武宗、仁宗、英宗三朝，因皇位之争而招致许多大臣惨遭横祸的事件就不少。武宗即位，反对他而拥立另一位皇子的将相大臣，如明里铁木儿、阿忽台、八都马辛等大臣都被处死。文宗即位，又排除异己，妄加罪名而杀死丞相脱虎脱、三宝奴、平章政事乐实、左丞保八等一大批高官。特别是英宗即位后，奸臣铁木迭儿复相，打击报复以前揭发弹劾他的大臣。贯云石的老师平章政事李孟也被夺爵降职，而贯云石当年曾经上万言书也有犯忌讳之嫌。他没有被迫害已经是万幸。因此他不得不尽快离开朝廷这个是非之地。有这样的人生经历，写出这样的作品也就不足为奇了。最后一句“争如我避风波走在安乐窝”确实有暗自庆幸的感觉在内。同时也有告诫世人的意义。

小令有感而发，语言本色，比喻精当，豪迈而不粗疏，流畅而不油滑，通俗中深藏人生哲理，消沉中蕴涵旷达，很有艺术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