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16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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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雍也篇第六》【释文及解读】

雍也篇第六6.1【雍也篇第六原文】子曰:“雍也可使南面。”【释文及解读】冉雍,字仲弓,是孔子的学生。孔子说:“冉雍这个人可以去做官了。”人常说:知子莫如父。孔子一句“雍也可使南面”,似乎也可以说明“知徒莫如师”的道理。孔子认为冉雍可以为官从政,治理国家,是因为在孔子看来冉雍具有从政为官的才干和能力。但究竟是怎样的才干和能力,孔子在这里并没有明说。也许是冉雍的...

雍也篇第六

6.1【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曰:“雍也可使南面。”

【释文及解读】

冉雍,字仲弓,是孔子的学生。

孔子说:“冉雍这个人可以去做官了。”

人常说:知子莫如父。孔子一句“雍也可使南面”,似乎也可以说明“知徒莫如师”的道理。孔子认为冉雍可以为官从政,治理国家,是因为在孔子看来冉雍具有从政为官的才干和能力。但究竟是怎样的才干和能力,孔子在这里并没有明说。也许是冉雍的仁爱之心,也许是冉雍的言谈举止,也许是冉雍的综合素质,也许是冉雍的悟性,我们不用去猜测,在《论语》其他篇章就有记载。在此我们只需要明确: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冉雍所表现出来的品质符合孔子一贯倡导的追求。因为冉雍“学而优”,所以孔子认为他可以“仕”。

今天上级组织在考察干部时,使用“德、能、勤、绩”四个指标,但常常把德排在第一位,这是有道理的。

6.2【雍也篇第六原文】

仲弓问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简。”仲弓曰:“居敬而行简,以临其民,不亦可乎?居简而行简,无乃大简乎?”子曰:“雍之言然。”

【释文及解读】

仲弓向孔子询问对子桑伯子这个人的评价。孔子回答说:“这个人还可以,办事简捷干练而不烦琐。”仲弓略有所悟地说:“如果一个人居心恭敬、严格要求自己而行事简要,用这样的方法来治理百姓,不也是可行的吗?但如果自己思想上就不认真,而又行事简单,岂不是太简单了吗?”孔子高兴地说:“冉雍呀,你说得太对了。”

如果我们对上一章孔子一句“雍也可使南面”还有诸多猜测的话,那么这一段冉雍和老师的对话也许会让我们看到谜底。在这一段师生对话中,他们讨论了人们行为处事的两种方式:居敬而行简和居简而行简。人们都喜欢办事简捷干练,不拖拉,不烦琐,不拖泥带水,不婆婆妈妈,果断利落,一是一,二是二。但这样的简捷干练却要以思想上的高度认真和精神的高度集中为前提,这就是居敬而行简,也就是我们所谓的“举重若轻”。但是,居简而行简完全是另外一回事。本身思想不重视,马马虎虎,轻率决策,随意行事,一味要求简捷,其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凡事要讲究“度”,不能走极端。对于为官当政者,对于领导者,应追求并表现出“居敬而行简”的风格,而不能有“居简而行简”的态度。

简单不等于马虎。

6.3【雍也篇第六原文】

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未闻好学者也。”

【释文及解读】

鲁哀公问孔子:“你的学生中有谁是最好学的呢?”孔子回答说:“有一个叫颜回的学生好学,他从不迁怒于别人,也从不犯同样的过错。不幸短命死了。现在已经没有那样的人了,我没有听说谁是好学的。”

孔子回答鲁哀公的问话,认为颜回是最好学的弟子。

为什么是颜回呢?因为在孔子看来,颜回有两个优点:不迁怒,不贰过。也就是不把自己的不愉快甚至怒气、怨气发泄到他人身上,自己也许会犯错误,但不犯同样的错误,或者不犯别人犯过的错误,这是一个人道德情操很重要的内容,颜回做到了。

颜回为什么能做到?是因为颜回好学。好学而知礼、明理、厉行、自省,一种优秀的品质就这样形成了。在颜回的身上,不会发生一错再错、一误再误、一怨再怨的事情。

体会孔子对颜回的评价,品味“不迁怒、不贰过”的修养,我们应该有所触动。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要注意汲取错误的教训,这样才能不断进步。对于从事教育工作的人来说,一定要把培养学生的道德情操放在第一位。孔子的思想和做法值得今天的人好好学习。

6.4【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华使于齐,冉子为其母请粟。子曰:“与之釜。”请益。曰:“与之庾。”冉子与之粟五秉。子曰:“赤之适齐也,乘肥马,衣轻裘。吾闻之也:君子周急不继富。”

【释文及解读】

子华是公西赤的字,他出使齐国,冉求替他的母亲向孔子请求补助一些谷米。孔子说:“那就给她一釜米吧。”冉求请求再增加一些。孔子说:“那就再给她添一庾。”冉求却一下子给了五秉。孔子说:“公西赤到齐国去,乘坐着肥马驾的车子,穿着轻便暖和的皮袍。我听说,君子只是周济急需救济的人,而不是周济富有的人。”

孔子不唯有“仁爱”的思想主张,也有爱人之心的行为举动,但他同时注意把握分寸,做到适度而为。他的学生公西赤出使齐国,冉求担心公西赤的母亲生活困难,就向孔子借米。孔子答应接济一釜。冉求提出多给一些,孔子同意再多给一庾。也许是冉求救人心切,或许是想好人做到底,于是一次就给了公西赤的母亲五秉米。

这里的一釜、一庾、五秉具体是什么概念呢?当时的一釜约合六斗四升,一庾约合二斗四升,而一秉等于十六斛,五秉就是八十斛。据查,古时十斗为一斛,后又改为五斗为一斛。按一斛十斗计算,冉求这一次就给子华的母亲送去了八百斗米,即便按照一斛五斗计算,也有四百斗之多。这就难怪孔子要发一番感慨了:君子有仁爱之心,但君子救急不救富。

在孔子看来,公西赤到齐国去,乘坐高头大马拉的车,穿着又暖和又轻便的皮袍,待遇很好。老母在家,不应该很困难。但学生提出来要接济时,孔子同意了,当学生提出多给一些时,孔子也同意了。但出乎孔子意料的是,他答应给八斗八升米,而冉求却给了八百斗米。八斗和八百斗有天壤之别。

孔子能够说冉求这事做错了吗?显然不能。可是冉求的做法明显有不当之处。因此孔子在分析了公西赤的境况后重点强调“君子周急不继富”。救急如同雪中送炭,济富如同锦上添花。显而易见,雪中送炭的价值和意义远远大于锦上添花。再者,凡事不能过分,应有分寸,要适度。过度就是过错。

这段历史记载,让我们又一次看到了孔子循循善诱的育人之道,他总是能够从生活的点滴发现其深刻的道理,并总结概括出来。但也许有人会说孔子太小气。果真如此吗?那就让我们再看一件同样是发生在孔子身上与米有关的故事。

6.5【雍也篇第六原文】

原思为之宰,与之粟九百,辞。子曰:“毋,以与尔邻里乡党乎!”

【释文及解读】

原思,名宪,字子思,是孔子的学生。

原思给孔子家当总管,孔子给他俸米九百,原思推辞不要。孔子说:“不要推辞。如果你觉得太多的话,就分给你的邻里乡党吧!”

这个故事反映了孔子提倡并践行“仁爱”思想的时候,其实也是很大方的。

6.6【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谓仲弓,曰:“犁牛为之骍且角。虽欲勿用,山川其舍诸?”

【释文及解读】

孔子评价仲弓时说:“耕牛产下的牛犊毛色红艳,犄角也整齐端正。人们虽然不想用它来做祭祀,但山川之神又怎么会舍弃它呢?”

还是评说冉雍,不过这一次是巧妙地借物说事、借事说理。所以看似突兀的记载,实则是孔子借事说理的典型例证。孔子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明确也很简单:一个人出身卑微不可怕,只要品格高尚,才干出众,一样会受到尊重和重用。但由于是评论自己的学生,孔子没有直接说,而是借助耕牛和祭祀用牛的比较来说明。孔子为什么要对冉雍说这样的话?是因为冉雍出身卑微。清楚了背景,我们就不难理解孔子用这件事来评价一个人的真正用意了。

因此,我们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理解这个问题:

一方面,人不要总是对自己的出身耿耿于怀,比如没有必要嫌弃自己没有出生在名门望族,没有必要抱怨自己不是毕业于著名学府,甚至也没有必要悔恨自己没有考上研究生,只要你有真才实学,有一技之长,就会学有所成,学有所用,就一定会成为社会的有用之材。

另一方面,当政者、做领导的,在选拔重用人才时,不能以出身论英雄,不能任人唯亲,不能任人唯名,而是要选贤任能,唯才是举。

6.7【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曰:“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己矣。”

【释文及解读】

孔子说:“颜回这个人,他的内心可以长期不违背仁德,其余的学生则只能在短时间内做到仁而已。”

孔子对颜回称赞有加,或者说颜回能成为孔子的得意弟子,主要是因为颜回对孔子的教育思想,尤其是“仁爱”思想有着深刻的理解,并且能够身体力行,贯穿在自己的言行当中。

好学、深思、践行,是孔子一直积极提倡的,颜回很好地做到了,他知之至深,行之至端,学以致用。所以孔子才赞扬他“三月不违仁”,他的精神世界可以长期拥有仁爱之德。相比之下,其他的弟子就要差一些,只能在短时间内做到仁爱。

6.8【雍也篇第六原文】

季康子问:“仲由可使从政也与?”子曰:“由也果,于从政乎何有?”曰:“赐也可使从政也与?”曰:“赐也达,于从政乎何有?”曰:“求也可使从政也与?”曰:“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

【释文及解读】

季康子问孔子:“仲由这个人可以从政吗?”孔子说:“仲由做事果断,对于从政管理国家有什么困难呢?”季康子又问:“端木赐这个人,可以让他从政吗?”孔子说:“端木赐通达事理,对于从政管理国家有什么困难呢?”季康子又问:“冉求这个人可以让他从政管理国家政事吗?”孔子回答说:“冉求有才能,对于管理国家政事有什么困难呢?”

对季康子的三个问话,孔子用三个反问给出了三个不同的基本判断。仲由可以从政管理国家,是因为他善断、果决,这是责任心和有能力的表现;端木赐可以从政为官,是因为他通达事理,是个明白人,应变能力强,有灵活性;冉求可以从政,是因为他才华出众,有能力。这三个人各有所长,性格不同,但都具备了孔子所追求的行仁政、施德治的品行。

季康子与孔子的对话中,孔子对自己三个学生的评价,在今天仍然有巨大的现实意义。考察和选拔领导干部,有一系列的衡量指标,其中,善于决断、有应变能力、有综合才能,仍然是重要的内容。

6.9【雍也篇第六原文】

季氏使闵子骞为费宰,闵子骞曰:“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者,则吾必在汶上矣。”

【释文及解读】

闵子骞,姓闵,名损,字子骞,孔子的学生。

季氏派人请闵子骞去做费邑的长官,闵子骞对来人说:“好言替我推辞吧!如果再来找我,那我一定跑到汶水那边去了。”

有人看中了你的才能,请你出山为官主政,这应当是一件好事。可是当这样的好事摆在闵子骞面前时,他却坚辞不受,请求来人好言相告推辞掉,同时又进一步表明自己的态度,如果再来谈此事,自己就到他国去。

《论语》记载的这件事情有两个问题要搞清楚:一是闵子骞为什么不愿意为官主政?二是为什么看不到孔子对此事的态度?

作为孔子的学生,闵子骞不会不知道老师的教诲:危邦不入,乱邦不居;邦有道则见,邦无道则隐。因此,他拒绝做官。而作为闵子骞的老师,孔子肯定对他有深刻的认识,知道学生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因此用不着说什么。这也许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知徒莫如师。

宋代大儒朱熹对闵子骞的这一做法极表赞赏,他说:处乱世,遇恶人当政,“刚则必取祸,柔则必取辱”,即硬碰硬或者委曲求全都要受到伤害,只有刚柔相济、又刚又柔,才能应付自如、保存实力。只有保持这种态度,才能处乱世而不惊,遇恶人而不辱,因此是极富智慧的处世哲学。

6.10【雍也篇第六原文】

伯牛有疾,子问之,自牖执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释文及解读】

伯牛,就是冉耕,也是孔子的学生。

冉耕生病了,孔子去探望,从窗户外面握着他的手说:“可惜呀,要失去这个人,这是命里注定的吗!这个人怎么会得这样的病!这样的人也会得这样的病!”

孔子很关心弟子,不仅关心他们的学问、人品,也关心他们的生活和健康。学生病了,孔子特意前来探视,径直从窗户外面握着学生的手,不住地叹息。

一个很有德行的学生疾病缠身,孔子无能为力,只能感叹好人命薄,命运多舛,只能把悲切埋在心里,只能不断地仰天长叹:真要命,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得这样的病!

6.11【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曰:“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贤哉,回也!”

【释文及解读】

孔子说:“颜回的品质多么优秀啊!一箪饭,一瓢水,住在简陋的小屋里,别人都受不了这种清苦,颜回却自得其乐,没有改变他好学的品行。颜回的品质是多么优秀啊!”

孔子再一次称赞他的得意弟子颜回品质优秀,因为颜回能在极其简陋的环境中保持积极向上的精神追求。在常人看来苦不堪言的环境里,颜回却不改其乐,他耐得住寂寞,吃得了清苦,能够很快乐地生活和学习。

颜回给我们树立了一个榜样。

其一,人是要有一点精神的。为了自己的理想追求,要有贫贱不能移其志的精神境界。

其二,追求的过程,就是不断放弃的过程。有舍才有得,只有果断地放弃一些生活享受,才有可能达到精神的理想境界。

后世亚圣孟子的一段名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肌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大概就是孔子所说颜回这样子的。

6.12【雍也篇第六原文】

冉求曰:“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子曰:“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

【释文及解读】

冉求说:“我不是不喜欢老师您所讲的思想主张,而是我的能力不够呀。”孔子说:“能力不够是到半路才停下来,现在你是自己画地为牢,不想前进。”

相对于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的精神而言,冉求所反映的是畏难情绪,因此就给自己找借口,说自己很喜欢老师的学说思想,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恐难以完全接受。孔子针对冉求的思想实际,一针见血地指出,不是能力不足,而是你自己画地为牢,不想前进。因为如果是能力不足,最起码是在行进到一定程度时才会停下来,不得已才半途而废的。但如果是自己给自己划定界限,连半途而废的结果也不会有。

在现实生活中,力不从心、能力有限等常被人用来当作借口。孔子批评这样的人就如同自己给自己划了一个不能超越的界限,限制了自己的进步和发展,无异于画地为牢。

现代心理学知识告诉我们,心理暗示常常有意想不到的力量。

如果自认不可达,则必不可达;而自认可达,则有可能达。

6.13【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谓子夏曰:“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

【释文及解读】

孔子对子夏说:“你要做君子儒,不要做小人儒。”

好端端的,老师为什么要对学生讲这样一番话呢?孔子一直提倡做君子不做小人,尤其对自己的学生更是如此。孔子在这里把君子和小人都置于儒士的身上,难道儒士不是君子?难道在儒士中还有小人吗?

从孔子与子夏的谈话中,我们似乎能得到如下几点认识:

其一,孔子明确告诉子夏要做什么而不要做什么,就是做君子儒而不做小人儒。

其二,孔子认为,在每一个不同的层面上,始终存在着小人与君子之分,就如同在普通老百姓当中有小人也有君子一样,儒雅之士中也有君子与小人之别,因此孔子才与子夏在儒的层面上探讨君子和小人的话题。

其三,孔子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不断提升修养,完善人格,内外兼修,成为君子儒。即便是儒雅之士,也要力争明大义、晓大理,具有理想人格,成为君子儒、大儒、上儒;而不要浪得虚名,空有儒士的雅号却品格平庸,无足称道。

其实在我们的周围,孔子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还是时有发生。

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目光短浅,不只是卑微者的专利;

当面说好话,背后下毒手,阳奉阴违,也不只是小人物的做法。

因此,也许是孔子发现子夏为人不大器才说这话的,也许是孔子对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有太深刻的认识,才如此有意识地教诲学生。

6.14【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游为武城宰。子曰:“女得人焉尔乎?”曰:“有澹台灭明者,行不由径,非公事,未尝至于偃之室也。”

【释文及解读】

子游担任武城的行政长官。孔子询问:“你在那里得到人才没有?”子游回答说:“有一个叫澹台灭明的人,从来不走邪路,没有公事也从不到我屋子里来。”

春秋末期,社会处于大动荡、大变革之中,各诸侯国出于政治和国务活动的需要,都重视接纳人才,尤其是重视能够帮助他们治国安邦的有用之才。孔子问子游的问题,反映出他对举荐贤才的重视,是孔子一贯重视发现人才、使用人才思想的具体表现。

俗话说得好: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孔子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因此,面对已经做了地方行政长官的学生,他很关心是否有人才。

子游的回答很有意思。他没有正面回答老师的问题,不直接说是否有人才,似乎答非所问地说,这里有一个从不走邪路的人,名叫澹台灭明,没有公事就不到我这里来。

这算回答老师的问话吗?子游想表达什么意思呢?他为什么不提别人而单说澹台灭明呢?据考证,行不由径的澹台灭明就是武城当地人,后来也到孔子门下做了孔子的弟子。

有趣的是,孔子与在武城做行政长官的子游还有其他内容的对话,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故事就发生在武城。因为在《论语·阳货篇第十七》第四章有清晰的信息透露出来。大家不妨前后联系起来解读。

6.15【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曰:“孟之反不伐,奔而殿,将入门,策其马,曰:‘非敢后也,马不进也。’”

【释文及解读】

孔子说:“孟之反不喜欢夸耀自己。败退的时候,他留在最后掩护全军。快进城门的时候,他一边扬鞭策马一边说:‘不是我敢于殿后,而是马跑得不快。’”

孔子所说孟之反为败军殿后在历史上确有其事。有学者考证,这件事发生在公元前484年,齐鲁两国交战,鲁国右翼军兵败撤退的时候,当时孟之反殿后掩护。

孔子一句“孟之反不喜欢夸耀”,就直接引出对孟之反勇敢举动的赞美和评价。但这样的赞赏未必能服人,因为大家都知道兵败而回时孟之反殿后,如果这是统帅的决定,“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孟之反的行为就很平常,没什么值得赞赏的;如果是孟之反主动请缨,冒着牺牲自己的风险掩护大军撤退,那这种行为就很值得称赞和推崇。因此孔子很知道该怎样来证明,他用了看似道听途说的情节演绎,巧妙地表明了自己对孟之反人品的赞赏:孟之反这个人不喜欢夸耀自己,那次撤退殿后,他很勇敢,但在进城的时候他却说不是我敢于殿后,而是我的马跑不快。

孟之反为什么要说这话?他只是用近似玩笑的幽默语言把自己的品格隐藏在别人无法猜疑的事情里,为自己的义举勇为寻找一个很合适的理由。孔子十分看重这种谦逊的高尚品质,所谓“功不独居,过不推诿”。

这真的是一种高尚的品质,一种优秀的精神,一种崇高的境界。

6.16【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曰:“不有祝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难乎免于今之世矣。”

【释文及解读】

孔子说:“如果不具备祝鮀那样的雄辩口才,而只有宋朝那样的美貌,要想在社会上安身立命是很难的。”

一直以来,对孔子的这一说法还有一种不同的解释,也似乎能说得通:如果没有祝鮀那样的口才,也没有宋朝的美貌,要想在今天的社会上处世立足就很难了。

祝鮀因为有口才,能言善辩,受到卫灵公重用,位居卫国大夫,为国效力;而宋国的公子朝据说因为美貌而惹来祸乱。因此,我们有理由认为孔子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如果没有真才实学和一技之长,而仅凭美貌是无法在社会上有所作为的。应该说这与孔子一贯的主张是一致的。

6.17【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曰:“谁能出不由户,何莫由斯道也?”

【释文及解读】

孔子说:“谁能不经过屋门而走出去呢?为什么没有人走我所指的这条道路呢?”

当一个人的思想主张不被世人理解和接受的时候,无疑是很痛苦的。但孔子令人肃然起敬,他明知自己的一套主张知之者不多,行之者尤少,可是他仍然以文化传承为己任,依然身体力行,诲人不倦,游说四方。他坚持认为自己的学说和主张是引领世人走向社会而免于碰壁的正道,就如同人只能通过屋门才可能从房间走出去一样。面对世人的不解和无动于衷,孔子也只有一声叹息。

6.18【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释文及解读】

孔子说:“天然的质朴多于修饰的文采,就会因为缺乏文采而流于粗俗;修饰的文采多于天然的质朴,就会因为华丽过度而流于虚伪浮夸。只有质朴和文采配合恰当,才是真君子。”

文如其人。孔子论述如此深奥抽象的观点,竟然也能如此的生动鲜活。

文与质互相依存,不可分离,更不可截然对立。一个人太率性自然而不加以修饰,难免粗俗,过分修饰则势必浮夸虚伪,只有二者恰当配合,珠联璧合,才能相得益彰,才是君子所为。

这段话言简意赅,确切地说明了文与质的正确关系和君子的人格模式,高度概括了孔子的文质思想。质朴与文采是同样重要的,孔子的文质思想经过两千多年的实践,不断得到丰富和发展,极大地影响了后世人们的思想和行为。

6.19【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曰:“人之生也直,罔之生也幸而免。”

【释文及解读】

孔子说:“人的一生应该是在正直中度过的,尽管不正直的人也能生活一辈子,只能说明他侥幸地避免了灾祸。”

任何人都有生存的权利,不管他正直与否。因此,对致力于教化人要走正道的孔子来说,他坚定不移地认为,正直的人之所以能生存下去,就是因为正直,而不正直的人也能够生存下去,只是因为侥幸而已。

仔细品味孔子的这句话,会带给人们很多思考:

人生一世,什么样的境况都可能遇到,但首先要做到的是堂堂正正做人;

小人得志、飞黄腾达、鸡犬升天都不值得羡慕,重要的是人要会自我调节、自我释放、自我安慰,会把问题看透、看淡。

老百姓有一句话说得很到位: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还有一句话说得更明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

做人正直,可能会吃亏,但不会招灾惹祸。

6.20【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释文及解读】

孔子说:“对于学问和其他事情,懂得它的人不如喜爱它的人,喜爱它的人又不如以它为乐的人。”

我们不妨将这句话反过来说:一个以某事为乐的人,一定是十分爱好这个事物的人,而爱好某个事物,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弄明白这个事。

显然,知之是好之的前提,好之是乐之的基础,这就是所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但是,如果仅仅停留在“知之”的程度,充其量是“知其然”,如果上升到“好之”的程度,就会“既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当然,最好的境界是“乐之”,由于以此为乐,乐此不疲,就会“乐在其中”,就有自豪感,有动力,有积极性。以个人职业生涯发展来说,敬业、勤业固然很好,但都不如乐业境界高。

6.21【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曰:“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

【释文及解读】

孔子认为:“具有中等以上智力的人,可以与他谈论高深的学问;对中等智力水平以下的人,则不可以给他讲高深的学问。”

我们批判“上智与下愚不移”的观点,但我们要承认人的天赋有别。因此,中人直至上智,可以理解和感悟高深的学问,而中人以下直至下愚,由于悟性不够,无法理解高深的学问,这应该是一种客观存在吧。

面对这样的实际该怎么办?孔子伟大的贡献就在于提出并实行“因材施教”,即根据学生水平的高低来决定教学内容和教学方式。这一原则对我国教育学的形成和发展影响深远。

6.22【雍也篇第六原文】

樊迟问知,子曰:“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问仁,曰:“仁者先难而后获,可谓仁矣。”

【释文及解读】

樊迟既是孔子的学生,还经常做孔子的“兼职司机”。这次樊迟问老师的问题是“怎样才算是智”。孔子说:“专心致力于提倡老百姓遵从道义,对鬼神要敬而远之,就可以说是智了。”樊迟又问怎样才是仁,孔子说:“仁人对有难度的事,做在人前面;有收获的结果,他得在人后,这可以说是仁了。”

智和仁是儒家学说的重要内容,用通俗的话说,所谓智就是做个明白人。怎样做才算得上是个明白人?在孔子看来,用道义教化老百姓,对鬼神保持敬重但远离它,这就算智,就是个明白人。因为前者等于给世人一个明确的是非标准和价值观,后者则等于使自己从自我的困惑中解脱出来。

那什么是仁?最简单的解释就是做事在先,享受在后,也就是敢为且谦让,如果借用现代语言来表示,就是“见困难上,见荣誉让”,做到这一点,就是仁爱之人。

从孔子与樊迟讨论智和仁的对话中,能看得出,孔子强调通过生活中的修炼成为“智士仁人”。相信每一个人,只要按照孔子说的去做,就会越活越明白,越活越有君子之德。

6.23【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曰:“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

【释文及解读】

孔子说:“智慧之人喜爱水,仁德之人喜爱山;智者思维活跃,仁者内心沉静;聪明人快乐,有仁德者长寿。”

孔子又一次把智和仁形象化、生活化。这可以看成是孔子与樊迟讨论的继续。

长期以来,人们记住了“智者乐水,仁者乐山”的名言,但为什么说智者乐水而仁者乐山?为什么说智者动仁者静?我们不妨简单化来看这个问题:

大凡仁人智士,皆会在大自然山水世界里找到自己的精神寄托。作为智者,他们既善于思考又善于采取行动;作为仁爱之人,他们沉着冷静;作为智者,他们惯看春风秋月,调节自己的心态,没事偷着乐;作为有仁德之人,他们索取不足而谦让有余,不被物欲所累,因此而长寿。

6.24【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曰:“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

【释文及解读】

当时的齐国经济发达,国力强盛,而鲁国经济发展缓慢,但上层建筑和意识形态保存比较完整。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孔子有了“齐一变,至于鲁;鲁一变,至于道”的感叹和期望。

那么孔子在这里表达了怎样的思想呢?可以有两种不同的理解和解释。

其一可以理解为:孔子说:“齐国一改变,可以达到鲁国这个样子;鲁国一改变,就可以达到先王之道了。”

按照这样的解释,应该是经济发达的齐国向鲁国看齐;而鲁国再改变一点就可以达到先王之道了。问题是齐国为什么不直接变到先王之道?

其二可以解释为:面对经济发达的齐国,孔子感叹说:“齐国这样变下去,就会波及鲁国;而鲁国如果再变,就会波及先王之道。”

作为极力维护先王之道的孔子,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所以笔者倾向于第二种解释。如果再联系孔子针对酒具“觚”的形状改变所发的一番感慨,就更容易理解这一段话了。

6.25【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曰:“觚不觚,觚哉!觚哉!”

【释文及解读】

孔子说:“觚已经变得不像觚了。这样的觚还算觚吗?这样的觚还算觚吗?”

在《论语》中有多处内容涉及孔子对待当时一些变革举措的态度和看法。如果以其中的某一个事例来说明孔子是赞成改革还是反对改革,都难免失之偏颇。最好的做法就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孔子对改变了形状的觚发表感叹,只是就事论事。

有学者指出,孔子当时之所以感叹“觚不觚”,可能是因为觚发生了如下变化所引起的:其一,按照礼制,觚的使用是有严格规定的,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使用的,可是礼制被打破之后,界限没有了,大家都可以用觚来喝酒,孔子感叹这时的觚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觚了;其二,觚的形制发生变化,人们为便于制造,逐渐改变了觚的形状,孔子感叹这时的觚已经不像原先的觚了;其三,是觚的容积发生变化,最初的觚可能较小,以防人们饮酒过量,后来觚越做越大,盛酒越来越多,孔子感叹这样的觚已经不能叫觚了。总起来说,就是孔子当时看到的觚已经“名不副实”了,这才有了一句感叹。

如果一定要由此牵涉到孔子的改革态度,似乎也可以引发一些思考。其实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就有这样的人:面对改革,他在一些问题上持积极态度,而在另外的问题上他却极力反对。面对改革都会说好,可一旦改到自己头上、涉及自身利益时,人们又会抵制改革,甚至反对改革。这样看来,孔子的观点还是值得肯定的,他是以自己的追求和政治理性来评价改革的,而不是以自身利益作为评价标准。

6.26【雍也篇第六原文】

宰我问曰:“仁者,虽告之曰‘井有仁焉’,其从之也?”子曰:“何为其然也?君子可逝也,不可陷也;可欺也,不可罔也。”

【释文及解读】

宰我问了孔子这样一个问题:“对于有仁德的人,别人告诉他井里掉下去一位仁人,他会跳到井里去救人吗?”孔子回答说:“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呢?君子可以到井边去救,却不可以陷入井中;同样的,君子可能被欺骗,但不能自己犯迷糊。”

宰我的问题很难正面回答,却又不能不回答。一位有仁德之心的人掉到井里,仁人君子该怎么做?下到井里去救人,这属于见义勇为,不失君子所为,应该受到肯定和赞赏,但下去救人,也会有生命危险,严重一点,就会救命不成再搭上一条命;如果不下去救人,就是见义不为,对仁人君子而言,这是很丢人可耻的事情。

如果是其他人谈论这样的事情,似乎怎么回答都可以。现在是学生向老师提问,回答一定要经得起推敲。

孔子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首先用反问否定了学生的问题:即便真有一个仁德君子掉到了井里,你为什么一定要下到井里去救人呢?老师告诉学生,你可以到井边去看看有什么办法救人,但不可以下到井里去。至于必须有人要下去才能救人时,谁下去,孔子没有说,他转而上升到理论层面来思考和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是教导学生:君子可以被人欺骗、被人欺侮,甚至被人误解,但不可以被迷惑,不可以自己犯糊涂而乱了方寸。

仔细琢磨孔子的回答,有两点值得今天的人们认真对待:

其一,孔子始终是站在常人的角度与学生讨论应该怎么做的问题,而没有以君子或者老师的身份回答君子会怎么做。用平常人的平常心和平常思维认识问题、处理问题,这是很高明的思考和很有智慧的选择。

其二,在孔子的回答中包含着强烈的“关注生命、珍惜生命”的思想内容和价值追求。应当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付出生命的代价,见义勇为也不能例外。

6.27【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曰:“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

【释文及解读】

孔子认为:“君子广泛地学习古代的文化典籍,用礼仪规范约束自己,也就不会离经叛道了。”

孔子要表达怎样的思想呢?把这一段话分解开来看,有三层意思:

首先,君子博学于文,是说有修养、有追求的人要博学,要广泛地学习文化典籍,用知识武装自己,提升自己的思想境界。

其次,君子的修养和情操要外在地表现出来,就必须与众不同,这就是约之以礼。君子的言行必须符合礼仪规范。

最后,君子用文化知识修内也罢,以礼约外也罢,其最终的结果无非是循规蹈矩,无论思想上和行为上都不会出现反叛、叛逆,不会有离经叛道的事情发生。

抛开孔子的时代背景和特定内涵,孔子提出的“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主张直到今天仍然有着十分积极的作用和影响。

现实生活中有太多的人没有意识到文化知识的重要性,不读书,不看报,既不学习,也不虚心,不以知识贫乏为耻,反以无知为荣;社会生活中博学者清贫、大老粗发家的巨大反差常被一些人拿来证明知识无用。另一方面,有些人总以行为不受约束作为个人特点的表现,语言粗鲁、举止粗俗、违章乱纪、目中无人,还美其名曰“酷”。正是这样的社会环境,使人们缺少了理解、宽容,缺少了“礼让三先”,动辄大打出手,经常为了一点小事闹出人命。

6.28【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见南子,子路不说。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

【释文及解读】

孔子去见南子,子路不高兴。孔子发誓说:“如果我做了什么不正当的事,就让上天谴责我吧!让上天谴责我吧!”

“子见南子”这件事在当时估计也算得上是爆炸性新闻事件了,但在《论语》当中却被巧妙地置换为另外一个事件的背景。所以“子见南子”在这里就变成了一个没有交代背景的真实故事,孔子在什么情况下、因为什么原因去见南子没有明说,孔子见了南子以后说了些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也没有记载,因此属于原因不明、细节不清的故事。

但这事真的发生了,并且很快就成为下一个事件的背景:子见南子,子路不说。孔子见了一个人,却让子路不高兴。子路为什么不高兴,也没有明说,但人们尽可以去推测,有人甚至开玩笑地说,子路之所以不高兴,是因为老师会晤南子的时候没有带上自己。

更多的人则是从南子这一方面来寻找原因的:南子作为卫灵公的爱姬,人长得漂亮是不言自明的事情,但据说此人有淫乱行为,同时又是一个很有组织管理才能的人,而且有强烈的从政欲望,卫国朝政大权就由她和一帮宦官把持。如此看来,以孔子这样一位以传授仁义礼智信而闻名的大学者,去见一个漂亮但不守妇道且干政专权的女人,这件事无论怎么说都不好听,因此,学生对老师的做法不高兴,实际上是出于对老师名声的维护。

孔子也许有自己的打算,但又不便明言,因为不便明言,就被人误解。这时的孔子百口莫辩,但又不甘心坏了自己的名声,就只好采取发誓赌咒的方式表明自己的清白。

实在是为难孔圣人了。一直善于教诲学生的孔子,面对那么多复杂甚至有意为难人的问题都应对自如,巧妙作答,这次却在“为什么要见一位名声不好的妇人”这件事情上少了往日的从容,也不见了令人钦佩的睿智,而显得笨嘴笨舌,甚至是理屈词穷,不得已只好当着学生的面发誓说,自己与灵公夫人之间没有什么不正当的事情发生。

难道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难道是“做贼心虚”而要急于掩饰?难道是不愿与弟子一般见识,又不能听任无中生有的猜测蔓延,不得已赌咒发誓?难道……

其实,孔子的做法何尝不是智慧的表现呢?一句“天厌之”掷地有声,如此信誓旦旦的表白,其他人还能再说什么?只有相信孔子说的: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背德违礼的事情。是的,孔子没有必要向弟子解释为什么去见南子,更没有义务向弟子汇报两个人晤谈的具体内容。如果是一般的猜测或不理解,孔子也许会置之不理,但这件事情毕竟有点特殊,所以孔子选择向上天发誓的做法来表白自己的心迹。

如果要了解“子见南子”的具体背景和细节,请翻看《史记·孔子世家》,看看司马迁为我们做的生动记述。

6.29【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曰:“中庸之为德也,其至矣乎!民鲜久矣。”

【释文及解读】

孔子说:“中庸作为一种道德,该是最高的了吧!人们缺少这种道德已经很久了。”

对于儒家思想的中庸理论,人们的认识是各取所需,常常做一些不正确的解释,甚至是极其肤浅的演绎。中庸之“中”,作为一个科学范畴、理论概念而言,不能简单解释为不左不右、不偏不向、不前不后、不上不下等现象,而是指不偏激、不过度,保持合理,也就是“无过无不及谓之中”。

中庸是儒家思想的一种道德观念,也是孔子极力推崇的一种道德修养。中庸之道就是指不偏不倚的平常道理,要求人们保持一颗平常心。试想,若人人都有一颗平常心,那该是一种什么境界?所以孔子感叹这样的德行在人民中间很久以来处于短缺状态。

今天不管我们对中庸做怎样的解释,有一点是肯定的,中庸作为一种道德修养,要求人们尽可能保持平常心,要不断积极调整自己的心态;中庸作为一种判断标准,要求人们要约束自己的行为,与他人、与社会、与自然保持和谐。从这一方面来说,中庸之道在今天要大力提倡!

中庸作为一种道德观念,是孔子和儒家尤为提倡的。《论语》中提及“中庸”一词,仅此一条。中庸属于道德行为的评价问题,也是一种德行,而且是最高的德行。宋儒说,不偏不倚谓之“中”,平常谓“庸”。中庸就是不偏不倚的平常的道理。中庸又被理解为中道,中道就是不偏于对立双方的任何一方,使双方保持均衡状态。中庸又称为“中行”,中行是说,人的气质、作风、德行都不偏于一个方面,对立的双方互相牵制,互相补充。

中庸是一种折中调和的思想。调和与均衡是事物发展过程中的一种状态,这种状态是相对的、暂时的。孔子揭示了事物发展过程的这一状态,并概括为“中庸”,这在古代认识史上是有贡献的。

6.30【雍也篇第六原文】

子贡曰:“如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己。”

【释文及解读】

子贡说:“假若有一个人,他能给老百姓很多好处,又能周济大众,这人怎么样?可以称为仁人吗?”孔子说:“岂止是仁人,简直是圣人了!就连尧、舜尚且难以做到呢。所谓仁人,就是要想自己站得住,也要帮助大家一同站得住;要想自己过得好,也要帮助他人一同过得好。凡事能就近以自己作比,而推己及人,可以说就是实行仁的最好方法了。”

又是一段精彩的师生对话!

一个把爱洒播在人间、让世界充满爱的人,简直就是圣人。在孔子看来,尧舜也未必能达到这样的程度。但是如果这样来看问题,那么仁的境界就会高不可攀,对于平民老百姓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即,这就失去了倡导仁的意义了。所以孔子话题一转,强调提倡仁与施行仁都有不同的层次,太自我、太自私,总是以自己为中心,不能称之为仁。

究竟怎样做才能达到仁的境界呢?孔子认为的仁人应该是,一事当前,先为他人打算,而非为自己打算;自己要想成功,就要让别人也能成功;自己要想得到,就要让别人也能得到,这就如同一个人要站立,也必须让别人站立一样。一个人能够做到推己及人,就做到了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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