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复为奇，善复为妖”

“正复为奇，善复为妖”

6.问：先生这段解释和发挥，我认为是讲得十分深刻的，因为您说明了人世间的变和大自然的变的同和异。人世间的变化更具有反复无常的特点。但这并不能说明其中没有规律性可寻。先生在《道德经》第五十八章中说：“正复为奇，善复为妖。”指出正常的随时会变成反常，善良随时可变为妖孽。先生这句话，形象而精练地概括了天地人世万事万物的变化莫测。正的另一端是奇，善的另一极是妖。从正变成奇，自善化为妖，是情理事理中见怪不怪不足为奇的平常事。一般人常常迷惑，不解其中之理，无所适从。所以，先生说：“人之迷，其日固久！”（第五十八章）人们的迷惑由来已久。原因就在于没有能参透万事万物无时无地不在变化运动的辩证法法则。

答：真正懂得事物这种变化、运动的道理，就不至于迷惘疑惑了。然而，常人却常常陷于这种迷惘之中，不能领悟万事万物无时无地不在变化运动之中的道理。真正能领悟这个道理的，只能是“有道者”。有道者知道，一切事都在向它相反的方向转变，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要警惕这种“变”，要掌握好这种“变”，要在这种“变”中掌握主动，不使自己陷入被动。正因为这个道理，所以我在第三十章中是这样写的：“果而勿矜，果而勿伐（伐，自夸功绩），果而勿骄，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一个人做事成功了不要自高自大，也不要自我夸耀，不要骄傲。要认识到这成功不只是自己的主观努力，还有不为自己所左右的客观因素（“不得已”），所以千万不能逞强。为什么我要这样说呢？因为任何成功都潜伏着走向反面——失败的危险。这就是“反者道之动”，这也叫“物壮则老”（第三十章），事物壮大了，就要转向反面，变成衰老。一个人红得发紫，就是溃烂和走向毁灭的开始。现实社会中我们看到很多这样的例子。所以，“物壮则老”，这是法则，也是天道。不懂得这个变化，不认识这是事物的运动轨迹，“是谓不道”，“不道早已”（第三十章）——此即谓不合乎“道”的法则。而不合乎“道”，就必然很快灭亡。因为“道”的基本内容之一，就是事物的运动、变化，而且，这变化，总是向反面变，壮向老变，生向死变。不认识这个规律，就会碰壁、失败、失望，就会得抑郁症，甚至会自取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