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曲《〔中吕〕普天乐·树杈枒藤缠挂​‍‌‍​‍‌‍‌‍​‍​‍‌‍​‍‌‍​‍​‍‌‍​‍‌​‍​‍​‍‌‍​‍​‍​‍‌‍‌‍‌‍‌‍​‍‌‍​‍​​‍​‍​‍​‍​‍​‍​‍‌‍​‍‌‍​‍‌‍‌‍‌‍​》原文、译文、注释、赏析

〔中吕〕普天乐

树杈枒，藤缠挂​‍‌‍​‍‌‍‌‍​‍​‍‌‍​‍‌‍​‍​‍‌‍​‍‌​‍​‍​‍‌‍​‍​‍​‍‌‍‌‍‌‍‌‍​‍‌‍​‍​​‍​‍​‍​‍​‍​‍​‍‌‍​‍‌‍​‍‌‍‌‍‌‍​。冲烟塞雁，接翅^①昏鸦​‍‌‍​‍‌‍‌‍​‍​‍‌‍​‍‌‍​‍​‍‌‍​‍‌​‍​‍​‍‌‍​‍​‍​‍‌‍‌‍‌‍‌‍​‍‌‍​‍​​‍​‍​‍​‍​‍​‍​‍‌‍​‍‌‍​‍‌‍‌‍‌‍​。展江乡水墨图^②，列湖口潇湘画​‍‌‍​‍‌‍‌‍​‍​‍‌‍​‍‌‍​‍​‍‌‍​‍‌​‍​‍​‍‌‍​‍​‍​‍‌‍‌‍‌‍‌‍​‍‌‍​‍​​‍​‍​‍​‍​‍​‍​‍‌‍​‍‌‍​‍‌‍‌‍‌‍​。过浦穿溪沿江汊^③，问孤航夜泊谁家？无聊倦客，伤心逆旅^④，恨满天涯。

译文

老树枝枝丫丫，上面被枯藤又缠又挂。冲破烟雾的大雁在艰难飞行，翅膀相互碰撞的乌鸦，飞回枯树的树桠。简直就是一幅展开的水墨画，或者是湖口处的潇湘画。小船路过浦口，穿过小河，沿着江岔子滑行，真不知道今天夜晚停泊在谁家。寂寞无聊的疲倦的游子，伤心依旧，还漂泊在外，忧愁怨恨布满这海角天涯。

【注释】

①接翅：翅膀相互接触碰撞。

②水墨图：中国画的一种，不着颜色纯用水墨画的画。

③江汊：江水支流。

④逆旅：本义是旅店，这里是旅途中的意思。

品读

这是一幅表现游子羁旅在外，漂泊在旅途中而寂寞感伤的经典作品。在元代散曲中，表现陆路漂泊而充满愁怀的最经典作品是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几乎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马致远也因为此曲而被称为“秋思之祖”，水路秋思，则应当是这首小令。但本篇却默默无闻，知者不多。我们先分析一下作品，再把两者简单比对一下。

“树杈枒，藤缠挂”是三字对偶句，却很自然，是老树枯藤的特写，是初夏出现在作者眼帘最近的景物。“冲烟塞雁，接翅昏鸦”是四字对偶句，写出黄昏时大雁飞行和乌鸦回巢时，躁动不安的情景，属于中景，是有声的动态，日暮各种飞鸟都急于回巢的镜头也在冲击游子之心。“展江乡水墨图，列湖口潇湘画”则是六字对偶句，“图”“画”两字表现，这是可以赏心悦目的美景，但那只是在他人的视野中才可以，而作为作者来说，只能增加惆怅而已。“过浦穿溪沿江汊，问孤航夜泊谁家？”写出水路之曲曲弯弯，而且都不是什么官渡还是私渡，连个码头都没有，能是什么地方，便可以想象。而且连停靠在什么地方都一无所知，游子的心情能平静吗？“无聊倦客，伤心逆旅，恨满天涯。”最后三句直接抒情，表达不知在什么地方停船住宿的忧虑。小船依旧在弯弯曲曲的小沟岔子里滑行，作者的心情便不可能安定下来。抒情凄婉感人。在抒情和篇章结构上和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确实很像，前面渲染旅途之景象，凄凉中还有温馨，构成相反相成的艺术境界，最后都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能够唤起一切曾经有过类似经历之人的感情共鸣，故很有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