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19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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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蒂·玛丽·缪(Charlotte Mary Mew,1869—1928)》诗歌赏析

夏洛蒂·玛丽·缪(Charlotte Mary Mew,1869—1928)夏洛蒂·玛丽·缪,英国女诗人、短篇小说家,出生于伦敦的布卢姆斯伯里区,父亲是伦敦一位富裕的建筑师。她的性情执拗、矜持,但仍接受了诗人哈代为她争取到的一份政府补助金。后来,由于越来越严重的家庭问题和经济问题窒息了她的文学创作,她最终自杀身亡。她的短篇小说发表于1894年,但使她获得文学...

夏洛蒂·玛丽·缪(Charlotte Mary Mew,1869—1928)

夏洛蒂·玛丽·缪,英国女诗人、短篇小说家,出生于伦敦的布卢姆斯伯里区,父亲是伦敦一位富裕的建筑师。她的性情执拗、矜持,但仍接受了诗人哈代为她争取到的一份政府补助金。后来,由于越来越严重的家庭问题和经济问题窒息了她的文学创作,她最终自杀身亡。她的短篇小说发表于1894年,但使她获得文学声誉的是她的诗作《农夫的新娘》(1915)。她的第二部诗作《漫游的水手》出版于她死后的1929年。她诗作的特点是情绪表达上的抑制,这种抑制又与强有力而富于激情的内涵相融合。这一风格使她与乔治时代的同代诗人们相区别。她的诗歌散文总集由华纳编成,在她逝世半个多世纪后的1981年出版。

农夫的新娘

经三度炎夏,我选了个姑娘,

也许她太小了——收获季太忙。

不能老是为求爱花时光。

我们结婚后,她变得非常

怕爱情,怕我,怕一切人情;

像冬天的白昼等到了日暮。

她失去笑容,不再是女人——

倒像个担惊受怕的小仙女。

在一个秋夜,她私逃出屋去。

他们说:“她可能逃到羊群里。”

也许她好端端正在床上;

事实上她并不躺在那里

醒着,圆睁着大眼睛一双。

跑过七亩地,沿着青草岗,

我们追她,她飞奔似野兔,

我们提灯赶,到镇上教堂,

一阵哆嗦,一刹那恐惧,

我们抓住她,接她回家去,

把她关进屋,严严地锁住。

她就干活在这间屋子里,

干得好极了,像一只老鼠:

快活地聊天,快活地游戏,

跟鸟儿,兔子,和这类动物,

只要男人们不在近处。

“别靠近,别靠近!”她两眼哀求,

就怕我们中有人走近她。

女人们说那圈里的牲口

像孩子听她唤而环顾左右。

我没听到她谈过什么话。

她胆怯,敏捷,像只小野兔,

她纤细,瘦小,像株小松树,

她可爱,像野外早开的紫罗兰,

合自己野性。可我怎么办?

白昼在变短,栎树在褪色,

蓝烟升向低垂的苍茫天宇。

宁静的空中败叶缓缓地降落,

喜鹊的羽毛沾上泥污

贴在布满白霜的黑土上面,

迎着圣诞节,木莓变红艳。

假如除了我们没别人,

圣诞有什么意义,请问?

她独自一人在阁楼上睡眠,

可怜的姑娘。在我们之间

只隔着一段楼梯。那羽绒,上帝啊!

她那羽绒般少女的头发,那棕色,

她那棕色的——眼睛,柔鬓,发鬈!

林中的路

林中的路,

没尽头的笔直的路延伸开去,

没有尽头的世界:气喘吁吁的路被夹在

倾听着什么的黑色树木之间,寂静的,灰色的路

绕过你今夜关闭的窗户而远去

喊着说你将在白天看到它——

有一个影子,在唱歌,呼唤,

但不是为你。啊!隐蔽的眼睛,在睡眠中要求

撤去孤寂的黑暗,只要我能够接触恐惧

又离开恐惧,让它在安静的眼帘上被一吻而消失——

只要我能够使这双半睡半醒的手安静下来,

在睡眠中为我探索着,使我能够自由地走开。

我希望上帝把这双手从我的心中取出,

让它们交叠着,像惊恐的鸟儿被残酷地

猎杀后的翅膀,但拍动着很快落到安静之中,

被摧毁,被遗忘;在葱绿的春天,对它们没有哀痛,

而新来的鸟儿正飞回到老树丛上。

但对你不会是这样。我将回顾。但愿我明白:上帝将站着

对你微笑,俯视你,当早晨来临时,

他掌握你,你醒来了,他比我更接近你,

如此慈祥:不带有饥饿的嘴唇或渴求的双臂,

他并不伤害脆弱的、亲爱的东西

像我们在暗中所做的那样。瞧啊,亲爱的,你的头发——

我必须松解这些头发,不让它们在我面孔周围

睡觉,做梦,像褐色杂草缠住

沉没的弃物,让疲倦的海浪

冲回沙滩。啊!你的头发!假如你已经

死去,长时间地躺在黑暗峭岩的

粗糙发光的岩架上,被潮水遗忘,

狂啸的风将撕碎,潮湿的海水将

一轮又一轮地销蚀你浑身裹着的

一切娇美,使得你,躺在这里,

变成玫瑰的精魂——激烈的芬芳。

但是死亡将容许你头上的光辉

长存在你头发的不朽之美当中。

每次风暴来临,浪花将向它飞溅,

轰响的大海的气味将继续徘徊在

暖昧的波涛中,将围绕你:一片岑寂——

只有巢居的海鸥听见——但你的头发里依然有低语;

为我保存那低语,为我保存那低语。路上的歌唱是什么,

这歌声使其他一切音乐像是梦中的音乐——

对跳舞的脚和行进的脚喑哑无声;你知道,在梦里,你看见

年迈的笛手吹着你听不见的曲子,

鬼魅的鼓只是看上去在敲。好像在攀登:

是不是更广袤地域的音乐?它使我们的房屋变小:它像

楼梯,

一段呼唤着的楼梯,攀上你看不见的微笑,

朦胧却被人期盼着;你知道微笑是什么,它怎样呼唤,

怎样呼唤,假如我微笑,你总是向我跑来。

现在你必须睡觉,忘掉一切,像孩子们那样。

在睡梦中有一个精灵坐在我们旁边,

比白天跟我们一同步行的人还要挨近我们。

我觉得他有一张平静的、赎罪的面孔:我感到他

直接从山里来:他过去可能在那里受过苦,

有一回,他从被人遗弃的高崖上向下望,

孤独地,俯视大地上一切孤寂的悲戚。

那是他的王国——睡眠。但愿我能离开你——

但愿我能不吵醒你而起身走到门口——!

我们过去习惯于一同走路,——闭下吧,圣洁的眼睛,

可怜的、不幸的、绝望的两只手,并不是我

把你搡开。不,把你的手收回去——

我不能袭击你的枯寂的手。是的,我曾经击中你的心,

它并没有靠得这样近。你就躺在那里吧,

亲爱的、狂乱的心,在颤抖的白雪后面,

其上有两个红色的斑点:而我将捶打、撕裂

我的心,把它撒在你的心上。啊!悸动的尘土,

你,你是生命,我们的两颗被风吹走的心啊!

那条路!那条路!

那里有一个影子:我见到我的灵魂,

我听见我的灵魂在树林中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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