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19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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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德·休斯(Ted Hughes,1930—1998)》诗歌赏析

泰德·休斯(Ted Hughes,1930—1998)泰德·休斯生于约克郡,是位木匠的儿子。他曾在剑桥大学的朋布罗克学院就读,先学习英国文学,后转学考古学和人类学。在剑桥他认识了美国女诗人西尔维亚·普拉斯,两人于1956年结为夫妇。但这场婚姻是不幸的。普拉斯于1963年自杀。休斯的诗在英美现代诗歌中独树一帜,有着他自己独特的风格和独特的主题。其中最为突出的就...

泰德·休斯(Ted Hughes,1930—1998)

泰德·休斯生于约克郡,是位木匠的儿子。他曾在剑桥大学的朋布罗克学院就读,先学习英国文学,后转学考古学和人类学。在剑桥他认识了美国女诗人西尔维亚·普拉斯,两人于1956年结为夫妇。但这场婚姻是不幸的。普拉斯于1963年自杀。

休斯的诗在英美现代诗歌中独树一帜,有着他自己独特的风格和独特的主题。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他的动物诗及其有关暴力的主题。休斯小时候喜爱钓鱼、捉小动物和小鸟,他时常能从中感受到与动物和野性的大自然的接近,他感受自然界中的美丽、奇幻,更体验到自然界中的强暴与力量。生物界中的弱肉强食,猛兽之间的残酷捕杀,这一切都给他的心灵打上了无法抹去的烙印。他在诗歌中以锋利的笔触、强烈的激情,描写自然、生物、动物及人的力量和它们之间的关系。他常常用一双敏感而锐利的眼睛,一颗灵动的心和潜意识中的感悟,把动物的天性与自然生物品格化、人格化,以写动物来表现他对人生、对人性、对人世的理解与认识。他观看自然,发现其中尽是掠夺者与牺牲品,而他反观人世,看到的是同样的情形,甚至更有过之。那些诗作看似远离生活和现实,实则正是西方现代生活的写照。大自然中的扭曲的暴力事实上就是西方社会中暴力泛滥、弱肉强食的真实反映。自然环境的恶化,自然面临的危机和人类社会面临的危机,这些现实使得人们对休斯的诗作产生了某种共鸣,尽管这种理解和共鸣并不使人愉快。

令人惊讶的是休斯那充满暴力和黑暗阴郁的诗作不仅震动着成人的心,而且也受到孩子们的喜爱。这或许是因为儿童对奇异与怪诞的事物有着天然的好奇。他写一种新型的儿童诗,将阴沉的格调融入欢快活泼的节奏中。的确,休斯的诗不仅主题吸引人,他诗中浓缩而鲜明的意象,精练而大胆的语言,铿锵有力的节奏,沉郁冷峻的格调,所有这些都为他的诗作增添了不同寻常的异彩。

休斯在1957年出版第一部诗集《雨中的鹰》,此后接连出版诗集多部。诗集《鸦》(1970)中的乌鸦在他的笔下成为一种象征,在“创造的恐怖中啼血尖叫”,极具讽刺意味。他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的诗作力图唤醒人们对环境的意识。1984年,休斯获得英国王室授予的“桂冠诗人”称号。90年代以来,休斯仍有诗作问世。他的《新诗选》于1995年出版。1998年出版的《生日书信》收集了88首诗作,描述了他与西尔维亚的关系。除诗作外,休斯还有评论、散文、戏剧、翻译等作品。

我自己的真正的家族

有一次我悄悄进入橡树林——我寻找一头鹿。

我遇见个老太婆——一身疙瘩的枯柴棒加破布。

她说:“你的秘密在我的小口袋里,我全有数。”

于是,她开始咯咯笑,我开始发抖。

她打开她的小口袋,我一而再地意识到——

一群人在围着我看,我在木桩上被捆牢。

他们说:“我们是橡树,是你真正的家族成员。

我们被砍倒,被撕裂,你连眼睛也不

你现在就将死去,除非你答应一个条件。

“每见到一株橡树被砍倒,你得发誓栽两株。

你若不发誓,黑色起皱的橡树皮会把你裹住,

让你植根在橡林中,你出生在这儿却永远不发育。”

这是我在树枝下做的梦,这梦改变了我。

我走出橡树林,回到人间伙伴的居处,

我走路像人类的孩子,我的心却成了一株树。

神 学

不,蛇并没有

引诱夏娃吃苹果。

那一切纯粹是

事情的误传。

亚当吃了苹果。

夏娃吃了亚当。

蛇吃了夏娃。

这是一条黑色的消化道。

同时,蛇在乐园里

睡着觉消化他的饭食——

微笑着倾听

上帝抱怨的叫喊。

蕨 类

这里有蕨类植物的叶,展示一种姿势,

像一位乐队指挥,他的音乐将暂停

将是一个休止符

对此整个地球庄严地舞蹈着。

老鼠的耳朵展示它的信任,

蜘蛛拿起她的遗产,

视网膜

用水的缰绳驾驭天地万物。

在它们中间,蕨类植物

庄严地舞蹈着,像一位凯旋的

武士头上的羽饰,在矮山下,

走进他自己的王国。

正月里的新月

一块碎片,飞速地

弹入睁大的眼球,

切断它的警告。

凝视时被分开的头颅

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只是稍稍倾斜。

哦,一道越来越暗的

带血鞭痕上

孤独的睫毛,哦,死亡之帆!

冰冻

在超越尘世的

以太中。

雪莱微弱的尖叫

试图解冻而零度

本身正失去知觉。

素食者

害怕那带着贵妇人仪态的野兔,

害怕那母猪的大肚子和公猪的褐色尖牙。

害怕那诱捕着撕扯着食物的公牛舌头,

还有那无情地动着的绵羊嘴巴。

绊倒在“永恒”的石头门槛上。

死盯住空无一物,

无力走动,他听到了一群野草的猎狗。

满月和小弗丽达

冷冷的小型夜晚缩进狗叫声

和吊桶的当啷声里——

你正在听着。

蜘蛛网,在露珠的抚触下绷紧了。

提起的水桶,静止的,满溢的——镜子

引诱第一颗星颤动。

那边巷子里一群母牛正在回家,用它们

温暖的呼吸织成的花圈环绕矮树篱笆——

一条暗色的血河,许多卵石,

平衡着没有溢出的牛奶。

“月亮!”你突然喊起来,“月亮!月亮!”

月亮退回了几步像一位美术家惊奇地注视着一

件作品,

那件作品惊奇地面向着他。

耗子的歌

耗子的舞蹈

耗子落入了陷阱,它落入了陷阱,

它发出满口破铁罐般的吱吱尖叫来骂天骂地,

有效的口衔。

它停止尖叫了,它喘着气

不能想象出什么来

“这东西没有面孔,它准定是上帝”或者

“没有回答也是一种回答”。

铁嘴巴,像整个地球那样强有力,

要偷偷地夺取地球的脊梁骨,

要用吱吱的尖叫使天塌地陷,

要在每人头颅里排除大脑而塞进扭结又散开的

耗子尸体,

继续吱吱尖叫的耗子,

妄图脱身逃跑,带着一声声吱吱尖叫,

但是它长长的尖牙挡住了出口——

门牙向夜空裸露着,威胁着星座,

黑暗中闪光的星座,拉开距离,

保持着远距离,

当耗子使尽办法的时候。

耗子顿时明白了。它俯身,不叫了。

鼻尖上有一点哀求的血痕。

耗子的幻象

耗子听见风正在说某些事情在麦秆里,

在夜的旷野里——旷野延伸到篱笆,使旷野的

寂静变瘦,

丧偶的大地

连带大地上那些懂得怎样喊叫的树

耗子看见农场上粗大的横梁和大块石头

晃动着像水上的反光。

风正在推进,从海湾

通过有刺的旧铁丝,通过被战壕围住的入口,穿

过耳朵的大门,深入一天天的精心设计,

上气不接下气地吹到孤独的白雪晶体上

耗子吱吱尖叫

“别走啊”蒲公英这样叫,出自愚蠢的头脑

“别走啊”院子里的炉灰这样叫,炉火没有前途,

结果只有进地狱

“别走啊”大门边破裂的木槽这样叫,木槽是星

光和零度的宿命论者

“留下吧”成排的星星这样说

强迫耗子的脑袋俯向神。

耗子的逃跑

天空震颤着,一朵火焰像鞭子般展现,

星星在窝里颠簸。

一群禽鸟蛋的睡眠的灵魂

在影子的射击下退缩——

那是耗子的影子

正在横渡着进入动力

永远不会被埋葬

角状的耗子的影子

把给予狗的带血的礼物

扔在这里门旁边

当它挤掉了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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