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汉高祖之英明，知吕后必杀戚姬，而不能救止，盖其祸已成也；以陶朱公之智计，知长男必杀仲子，而不能保全，殆其罪难宥乎？》围炉夜话·原文与赏析

第一百九十二则

【原文】

以汉高祖之英明［1］，知吕后必杀戚姬［2］，而不能救止，盖其祸已成也；以陶朱公之智计［3］，知长男必杀仲子［4］，而不能保全，殆其罪难宥乎［5］？

【注释】

［1］汉高祖：西汉的开国皇帝刘邦，庙号高祖。

［2］吕后：即汉高祖刘邦的皇后，惠帝的母亲。名雉，秦末单父人。曾经帮助刘邦诛杀韩信、彭越等异姓王。刘邦死后，惠帝即位，其揽权弄事，杀害戚姬及其子赵王如意。惠帝死后，临朝称制，主政八年，排斥刘邦旧臣，立诸吕为王，以其侄子吕产、吕禄分掌南北军。吕后死后，周勃与陈平等尽灭诸吕，拥立文帝，恢复了刘汉政权。戚姬：即刘邦的宠姬戚夫人，赵王如意之母。刘邦屡次欲废太子，立如意，所以吕后十分嫉恨。刘邦死后，吕后毒死赵王如意，截断戚夫人的手足，挖眼熏耳，饮以哑药，置于厕中，名曰“人彘”。

［3］陶朱公：即范蠡。字少伯，楚国宛人，越国大夫。范蠡曾经辅佐越王勾践灭吴，又因为越王为人不可共安乐而弃官远去，至陶，自称朱公，凭借经商致富。子孙经营繁息，遂至巨万。后因以“陶朱公”来称呼富者。

［4］知长男必杀仲子：据记载，范蠡的次子在楚国杀了人，范蠡想用赎金救他。虽然他深知如果派其长子带赎金去楚国，多半会因为长子舍不得钱财而救不了次子的性命，因为他的长子在年轻时就已深知创业的艰难，所以特别爱惜钱财。但范蠡还是决定派长子去楚国，而且没有提出保全次子性命的策略，其次子终因没人救助而被杀。

［5］殆：大概。宥：饶恕、宽恕。

【译文】

像汉高祖刘邦那么英明帝王，明知在他死后吕后会杀死他最心爱的戚夫人，却无法挽救阻止，是因为这个祸事已经造成了；而像陶朱公范蠡那么足智多谋的人，明知他的长子非但救不了次子，反而会害了次子，却无法保全此事，大概是因为次子的罪本来就让人难以饶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