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捷《梅花引》婉约词原文、注释、赏析

梅花引

荆溪阻雪

蒋捷

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风拍小帘灯晕舞，对闲影，冷清清，忆旧游。

旧游旧游今在否？花外楼，柳下舟。梦也梦也，梦不到，寒水空流，漠漠黄云，湿透木棉裘。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赏析】

此词写于词人归家途中，先借白鸥发问，巧妙地由侧面写出作者满怀心事、愁眉不展的神态，以白鸥的闲逸反衬出词人的愁闷，语气俏皮诙谐，微含自嘲意。“风拍”句写孤舟在风雪之中，帘儿被风频频掀起，灯光也被吹得闪烁不定，忽明忽暗的凄冷景象。“冷清清”之中，词人不由得怀念起旧日畅游时的快乐情景。

下阕紧承上句，衔接自然，以问句表达词人的内心独白，使人如闻其声，如坠入回忆的恍惚神态。“花外楼，柳下舟”，以艳丽之景反衬今日“寒水空流”的凄凉。“梦也梦也，梦不到”之语，更道出好景不再、佳梦难成的沉痛之情。词人久伫船头，凝望天际漠漠黄云，任凭那纷飞的雪花将身上的裘衣湿透。“都道无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此句构思新奇，如神来之笔，言梅花“似我愁”，似也不胜这凄清和寒冷。这让词人为自己在这荒无人迹之地，找到了一个同病相怜的知音。有高洁美丽的梅花为伴，似乎其愁又可略解了吧？故凄楚之中又显出洒脱诙谐，见其超逸情怀。

此词将白鸥、梅花等无情之物拟人化，作为反衬铺垫，旁敲侧击，巧为运用，表现了词人丰富的想象力和精巧的布局构思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