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亚·洛尔卡《四 埃登梅尔湖的诗篇》全文

四 埃登梅尔湖的诗篇

致埃杜瓦多·乌加尔特^[1]

埃登湖的双重诗篇

我们的畜群在吃草，风在呼气。

——加尔西拉索^[2]

我古老的声音不了解

那又稠又苦的果汁。

在细嫩潮湿的蕨类下边

我猜测着它，舔着自己的脚面。

啊，我爱情的古老声音！

啊，我真理的声音！

当从我的舌头上渗出所有的玫瑰

而草地不熟悉马不平静的牙齿

啊，我被打开的肋骨的声音！

你在此喝着我的鲜血，

喝着我昔日孩提的泪水

当我用铝和醉汉之声

在风中打破了自己的眼睛。

让我从那门中过去

夏娃在那里吃着蚂蚁

而亚当在使令人眼花缭乱的鱼儿受孕。

让我过去，生着角的人们

让我去往那些伸懒腰

和极快乐的跳跃的树林。

我知道一根生锈的簪子

最秘密的用途

也知道在盘子具体的表面

清醒眼神的恐怖。

然而神怪之声啊，我不喜欢世事也不喜欢梦境，

我喜欢我的自由，我作为人的爱情

在无人喜欢的微风最昏暗的角落中。

我作为人的爱情！

那些海狗互相追逐

而风用漫不经心的树干设下埋伏。

啊，古老的声音，用你的舌头

将这铁皮和滑石的声音烤煳！

我要哭，因为我愿意，

就像最后的凳子上的儿童，

因为我不是男子，不是诗人也不是一片叶子，

但却是一次受伤的搏动，在巡视另一边的事情。

玫瑰、孩子和湖滨的冷杉，

我要说着自己的名字哭泣，

为了说出血性男儿的真理

扼杀语言对我的嘲弄与启迪。

不，不。我不是在问，我是在要。

我获得了自由的声音在舔我的双手。

我的裸体在屏风的迷宫

接受惩罚的月亮和沾满灰烬的时钟。

我这样说。

我这样说，当农神阻止了火车

而迷雾、梦幻和死神在将我寻找

他们将我寻找

长着干草的蹄子的奶牛在那里吼叫

而我的身体在相互对立的平衡中漂。

活跃的天空

如果寻而未见

我不会抱怨。

在没有汁液的岩石和空洞的昆虫旁边

我将看不见太阳与婴儿的肉搏决战。

然而我将去观赏冲突

液体和声音的第一个风景

它在穿透刚刚诞生的儿童

那里会避免一切表面化，

当为了理解我的寻求有快乐的目的

我将自己与爱情和沙滩混在一起飞行。

那里没有冷若冰霜的呆滞的眼睛

也没有被害虫谋杀的树木的吼声。

那里的一切形体交织在一起

只保存着一种向前的狂热表情。

你无法沿着花冠的群体前进

因为空气会将你糖的牙齿溶化。

也无法将蕨类转瞬即逝的叶子抚摩

同时又不感到象牙无限的惊讶。

在根的下面和空气的精髓中

人们懂得被弄错的真理。

镍的游泳者埋伏下最细微的涟漪

和夜晚的奶牛，它们长着女人的红色的蹄。

如果寻而未见

我不会抱怨。

然而我将去把潮湿和跳动的第一个风景观赏

为了懂得我的寻求会有快乐的目的

当我将自己与爱情和沙滩混在一起飞翔。

清新持久的飞翔在空空的卧床。

在海风和沉默的船只上。

我会犹豫不决地与坚硬而又固定的永恒

及终究没有黎明的爱相碰。爱情啊！看得见的爱情！

[1] 埃杜瓦多·乌加尔特（1901—1955），西班牙作家、编剧。

[2] 加尔西拉索（1503—1536），西班牙诗人，以情诗和田园诗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