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西亚·洛尔卡《绰号坎坡里奥的小安东尼奥之死》全文

绰号坎坡里奥的小安东尼奥^[1]之死

致何塞·安东尼奥·卢比奥·萨克里斯坦^[2]

死的声音回荡

在瓜达尔基维尔河旁。

这古老的声音笼罩着

雄性石竹的叫嚷。

它咬住他们的靴子

宛似野猪一样。

像涂了肥皂的海豚

在搏斗中跳荡，

对手的鲜血

在殷红的领带上流淌，

但他也四次

被匕首刺伤。

当天上的星星

将银针刺在灰色的水面，

当幼小的公牛

梦见紫罗兰的躲闪^[3]，

死的声音回荡

在瓜达尔基维尔河旁。

*

安东尼奥·托雷斯·埃雷迪亚，

鬃毛坚硬的坎坡里奥，

绿色月亮的黑汉，

雄性石竹的呐喊：

是谁让你命丧黄泉

在瓜达尔基维尔河畔？

我的四个埃雷迪亚家的表兄弟

贝纳梅希村的子弟。

同样的事物，对别人不会

对我却会妒忌，

蓝色的鞋，

象牙的宝盒

和这用橄榄与茉莉

美化的面皮。

人称坎坡里奥的小安东尼奥，

当之无愧啊，

哪怕和一位皇后结为夫妻！

请你把圣母牢记

因为你要死去；

啊，费德里科·加西亚

请把宪警叫来！

我的身躯，如同玉米秆儿

已经解体。

三次血淋淋的打击

使他侧身死去。

就像一枚永远不会

再出现的有生命的钱币。

一个英俊的天使

将他的头颅放在软垫上。

另一些满脸倦容和羞愧的天使

将一盏灯点亮。

当四个表兄弟

抵达贝纳梅希

死神在瓜达尔基维尔河畔

已经销声匿迹。

[1] 小安东尼奥，格拉纳达的一个吉卜赛人，一天从马上摔下，被随身携带的利刃刺死。诗中显然已有诗人虚构的成分。

[2] 何塞·安东尼奥·卢比奥·萨克里斯坦（1903—1995），西班牙学者，洛尔卡的朋友，曾与他住同一宿舍。

[3] 指一种斗牛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