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15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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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节气《霜降二十四节气诗词鉴赏》

《通纬·考经援神契》:“寒露后十五日,斗指戌为霜降……露凝结而为霜矣。”这时开始出现霜冻现象,黄河流域出现初霜。据《月令》说,霜降之后,有“百工”之称的手工业者都开始休息。这只是一种比较理想化的表述。谁敢幻想,霜降以后就开始放假,不用打卡上班了呢?景祐四年(1037 年),欧阳修因为庆历新政的事情,被贬到夷陵做县令。这年霜降时节,欧阳修新建一座小斋,还开凿一...

《通纬·考经援神契》:“寒露后十五日,斗指戌为霜降……露凝结而为霜矣。”这时开始出现霜冻现象,黄河流域出现初霜。

据《月令》说,霜降之后,有“百工”之称的手工业者都开始休息。

这只是一种比较理想化的表述。

谁敢幻想,霜降以后就开始放假,不用打卡上班了呢?

景祐四年(1037 年),欧阳修因为庆历新政的事情,被贬到夷陵做县令。

这年霜降时节,欧阳修新建一座小斋,还开凿一个地炉,高兴之余,写了一首诗。这首诗的题目比较长,叫《新营小斋凿地炉辄成五言三十七韵》。与这么长的诗题相得益彰的是更长的诗歌内容。本来不打算放在文中,因为会增加阅读难度。但是笔者有两个理由把它放在这里。

第一,能够把本书从头读到这里的读者,应该是有耐心的。读书使人进步,在读了这么多的内容之后,来一首长诗,不刚好自我检测一下吗?

第二,宋代诗人的创作,有个较为普遍的规律,就是“绚烂至极,归于平淡”。如果我们不读读他们绚烂至极的诗篇,对于看似平淡的诗篇,也无法深刻理解。

基于以上两个理由,笔者把原文引在下面:

霜降百工休,居者皆入室。墐户畏初寒,开炉代温律。规模不盈丈,广狭足容膝。轩窗共幽窳,竹柏助蒙密。辛勤惭巧宦,穷贱守卑秩。无术政奚为,有年秋屡实。文书少期会,租讼省鞭抶。地僻与世疏,官闲得身佚。荆蛮苦卑陋,气候常壹郁。天日每阴翳,风飙多凛凓。衰颜惨时晚,病骨知寒疾。蛮床倦晨兴,篮舆厌朝出。南山近樵采,童仆免呵叱。御岁畜蹲鸱,馈客荐包橘。霜薪吹晶荧,石鼎沸啾唧。披方养丹砂,候节煎秋术。西邻有高士,轗轲卧蓬荜。鹤发善高谈,鲐背便炙熨。披裘屡相就,束缊亦时乞。传经伏生老,爱酒扬雄吃。晨灰暖余杯,夜火爆山栗。无言两忘形,相对或终日。微生慕刚毅,劲强早难屈。自从世俗牵,常恐天性失。仰兹微官禄,养此多病质。省躬由一言,无枉慕三黜。因知吏隐乐,渐使欲心窒。面壁或僧禅,倒冠聊酒逸。螟蛉轻二豪,一马齐万物。启期为乐三,叔夜不堪七。负薪幸有瘳,旧学颇思述。兴亡阅今古,图籍罗甲乙。鲁册谨会盟,周公彖凶吉。详明左丘辩,驰骋马迁笔。金石互铿鍧,风云生倏忽。容尔一开卷,慨然时揜帙。浮沈恣其间,适若遂聱耴。吾居谁云陋,所得乃非一。五斗岂须惭,优游岁将毕。

都说霜降之后百工休息了,这只不过是说大家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毕竟,天气变冷,不能再在外面浪了。要用泥土把家里的窗户缝隙塞好,不让寒冷钻进来。可惜我被贬谪到夷陵,还没有一个比较温暖的地方可以避寒。思来想去,我决定建一个小斋。这个小斋面积不大,刚刚可以容下一人起坐,“审容膝之易安”嘛。还要再建一个小地炉,冷的时候可以取暖。

“幽窳”这个词有点不好理解,没有现成的解释。“窳”原本形容粗陋,这里与“幽”结成词,“幽窳”也就等于幽陋。

幽陋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卑微,可以用来形容卑微而被埋没的人才,也可以是自谦。

无论是自谦,还是被埋没的人才,都指欧阳修自己。

原来,他喜欢坐在窗户边,所以自称幽窳。

窗外的竹林柏树,则似乎知道主人躲藏的心思,所以越发蒙密茂盛,像在帮助一样。

欧阳修为什么不直接用幽陋呢?没别的原因,就是觉得幽陋太直白,不够炫。这就是他早期写诗要追求绚烂的一个典型的地方。

回到诗歌,看到善于钻营的官员钻营得如此辛苦,欧阳修自愧不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谨守着卑微的官职,甘于贫贱。

读者朋友请注意,欧阳修这时憋着一肚子气,所以喜欢说反话。

没有道术,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可做的政事。所幸年成还不错,每个秋天都是大丰收。

这其实少不了县令欧阳修的功劳,但他就是憋着气,说话带刺儿。

由于无为而治,事情少,公文也没有积压在一起的机会。偶尔有些租税上的诉讼,我也尽量省去刑罚。这样一来,官职就比较闲,我也乐得一身安逸。何况这里又是偏僻的远方,跟别的地方没什么太多联系。唯一的问题在于这里的气候。

夷陵属于荆楚大地,地势卑下,常常是烟云弥漫,抑郁不开。天上的太阳常被遮蔽,冷风吹来让人感到寒冷。“浮云蔽白日”,常常用来形容君王被小人蒙蔽。

欧阳修表面在说夷陵天气,实际上又不露声色地伸出小爪子挠人。

这一年,欧阳修刚刚三十岁,他却说自己是“衰颜”和“病骨”,这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从一个侧面说明这次政治斗争给欧阳修带来的精神摧残很严重。

年时将晚,我的衰颜显得更惨;一身病骨,更容易得寒疾。由于身体不舒适,又不适应这里的气候,所以早上起来感觉很疲倦,甚至让人用篮舆抬着我早出,我也感到不舒服。

“篮舆”有点类似轿子,古代的一种代步工具。既然不太愿意出门,那就多待在家里吧。

说到这里,我们才恍然大悟,欧阳同学一直是在为自己建个小斋找理由呢。

小斋附近就是南山,不是要烧地炉吗?砍柴很方便。以前出门,心情不好,老是跟仆人发脾气。现在我有温暖的小斋了,也不出去了,自然不必再责骂他们。

“蹲鸱”指芋头,为了过冬,我准备了很多芋头。我自己吃苦一点无所谓,万一来客人了,可有什么好东西招待?

怎么没有?有楚地特产的橘子。

橘子当然不能当饭吃,欧阳修这是明摆着下逐客令!

我们不能责怪他,因为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

带霜的柴火一吹气,燃烧起晶莹的火光。石锅里的水,就开始啾唧啾唧地小声沸腾起来。

原来,他还要按照古方炼丹砂,顺应时节地用水煎苍术。据说,丹砂也好,苍术也好,都可以让人成仙。

这当然是欧阳修的玩笑话,他是在为自己下逐客令找个借口而已。

欧阳修也不是完全没有朋友,据他自己说,他西边的邻居就是一个高士。只不过这个高士啊,命运坎坷,住在简陋的草屋里。别看他贫寒至极,白发苍苍,却善于高谈。

“鲐背”是指皮肤像河豚鱼的鱼背一样,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有些老年斑。

像他这样的老人,更适合到我这地炉来烤火。

果然,他经常披着裘衣过来取暖,也不时从我这里获得一些帮助。他就像西汉时期的传经老师伏生,我就像爱喝酒的略有口吃的扬雄。

巧合的是,伏生的学生中,就有一位欧阳生。那位欧阳生是不是欧阳修的祖先呢?

早晨的灰烬可以温暖我的酒杯,夜里的炉火可以爆烤山栗。总之,我们相处得很融洽,有时候忘记形体,相对无言。在这炉火边一言不发,一待就待一整天。

读者朋友都知道,不熟的人坐在一起,如果不说话就会冷场。现在他们可以一天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这固然是说明他们关系很好,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火炉。炉火那么温暖,怎么会冷场呢?

“微生”指平生,平生仰慕刚毅之人,所以早年刚劲倔强不愿屈服。自从世俗牵绊后,常常担心自己的刚毅性格会丧失。幸好仰赖这微薄的俸禄,可以在这里休养我多病的身体。反省自己的行为,不过是孔子说的一个字:恕。

这可不是说欧阳修宽恕恶人,而是说对自己的行为表示谅解。

“三黜”指柳下惠,他做官,被贬黜三次,人家就问,您老怎么还不离开呀。柳下惠就说:我如果按照正道行事,去哪里不会被一再贬黜呢?

“无枉”即没有枉费,我也是为范仲淹仗义执言才被贬黜,与仰慕的柳下惠是同一类人。就算被贬谪,也没有遗憾。如果不是被贬谪到这么荒远的地方,我怎么会知道吏隐的欢乐呢?

“吏隐”指虽然做官,却像隐者一样,名利不挂于心。也是因为贬谪,我才能把欲望之心平静下来,保持住做官前的本性。这样的吏隐生活真的很好:有时面壁像和尚参禅,有时过度饮酒大醉,把帽子都戴反了。

“贵介公子”和“缙绅处士”指二豪,在我的醉眼看来,不过是轻如螟蛉。而万物的道理,看似复杂,不过是一匹马就能讲清楚。

荣启期说他有三乐:生而为人,而且是男人,而且是能活到九十岁的男人。

嵇康说他做官有七个无法忍受的地方,这个比较多,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去看嵇康《与山巨源绝交书》中的内容。

“负薪”是指生病,因为吏隐的生活,使病能够快快好起来。病好之后干吗呢?欧阳同学决定重操旧业,把做官以前的学术事业捡起来,读书、著书。

书中可以阅览古今兴亡,身边的图书按照次序陈列着,我们跟着欧阳修的介绍一一来看:

“鲁册”指《春秋》,《春秋》中谨慎记载各国会盟之事。

周公姬旦则在《周易》爻辞中预言吉凶。

左丘明写过《春秋左氏传》,为文明晰犀利。

司马迁撰写《史记》,在书中驰骋文采,既是重要的史书,也是重要的传记文学作品。

他们所记载的历史事件,都如金石般掷地有声,如风云般变幻莫测。这样波荡起伏的书卷,等你一打开,尽管时因慨然而掩卷,但书中的内容还是难以忘怀。

欧阳修就是这样,在书中浮沉遨游,就好像能听见事情发生时的各种声响。

这些声响中,恐怕会有孔子的弦歌不辍,有项羽的霸王别姬,有金戈铁马,有尔虞我诈。

谁说我的小斋简陋?我在这小斋里的收获可是很多。

亲爱的读者朋友,回头想想看,欧阳修有哪些收获?既然有这么多收获,那我没有像陶渊明那样不为五斗米折腰,又何必惭愧?

言下之意是,我就是为了这微薄的俸禄而选择吏隐,没有弃官。在这间小斋中,我将优哉游哉地度过岁末。

从欧阳修在小斋中的各类事情来看,尽管霜降,他也没有闲着。

不仅欧阳修没有闲着,他的晚辈刘攽也在忙呢。

合肥县的江侯新建了一座县堂,这规模可比欧阳修的小斋大。江侯就请刘攽写一首诗,写一篇序,来记录此事。最重要的是,给新的县堂取个好听的名字。这点小事,对才华横溢的刘攽来说,自然不在话下。刘攽由小见大,开宗明义,循序渐进地说道:十个人组成的村落,人与人之间的是非曲直就数不胜数。更何况合肥这样的大县,县域百里,百姓有数万之众。百姓有望于上,官吏有求于下,互相之间,事情多如牛毛。何况合肥县的民风彪悍,非常喜欢打官司,棘手的事就更多了。如今却能处理好政事,而且还有充裕的闲暇,这是官吏有能力的成效。因此,我就想给县堂取名叫“效裕堂”。

“效裕”的含义在于夸赞江侯的才能,他既能让百姓富裕安暇,又能让自己有空闲。

正因如此,他才能卓有成效地建起效裕堂。

我把我的想法说给合肥百姓听,他们都觉得我说得有理。

写完序言,刘攽又写一首七言诗,诗意跟序文差不多,就不再说它了。

欧阳修是建筑小斋,刘攽这里是筑修县堂,虽大小不同,但都是在霜降时节破土动工,算是大同小异。

霜降时节还有其他活动,比如习射。

写词富有英雄气的叶梦得,就在九月十五这日,与诸客在西园习射。很遗憾的是,叶梦得因病不能射箭。

但这不妨碍诸客激烈地进行射箭比赛。其中一位将领,能够拉开强弓,连射三箭,箭箭穿心,观看的人无不大惊。叶梦得于是写下这首词,给诸客看,也算是弥补不能射箭的缺憾吧。昨夜刮起大风,今天开始有些寒意。词牌是《水调歌头》,内容如下:

霜降碧天静,秋事促西风。寒声隐地初听,中夜入梧桐。起瞰高城回望,寥落关河千里,一醉与君同。叠鼓闹清晓,飞骑引雕弓。 岁将晚,客争笑,问衰翁:平生豪气安在?走马为谁雄?何似当筵虎士,挥手弦声发处,双雁落遥空。老矣真堪愧,回首望云中。

霜降之后,青天静谧。只有西风吹个不停,让人们不得不忙于秋事。

什么叫秋事呢?大概包括捣衣、丰收等等。不仅人要忙于秋事,动物也如此,比如昆虫的寒鸣,就隐隐地开始能听见了。

这类寒鸣,也不单单是昆虫,到了半夜,虫鸣静止,传来的声音则变成梧桐叶落。我起身在高城上俯瞰远望,关河寥落,一望千里。大好河山落入敌手,却无能为力,只好与朋友一醉方休。

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叶梦得在词序中明确表示自己因病不能射箭,那又为什么在词中描写昨夜大醉呢?一个病人,怎么还这么不懂珍惜身体?

可能的解释是,叶梦得的病,就是昨夜大醉导致的。把因果关系倒过来,就能理顺了。

早上半醉半醒之间,有人敲着小鼓吵闹不停。原来是大家骑马射箭,在那里开始练习。

霜降之后,已到岁末,诸客看到我因醉而病,有些憔悴,就笑着问我:

你平生的豪气如今在哪里?

你当年策马奔腾,又是为谁逞雄威?

据你自己所见,你觉得你跟筵席上的猛将相比,谁更厉害?

这个猛将,我们刚才都看到了,他挥手放弦,羽箭精准,能一箭双雕,把遥远天上的双飞大雁给射落下来。

以上这些话,都是诸客拿猛将与颇现衰容的叶梦得对比。

这些都是善意的调笑。

叶梦得连连点头说:你们说得对,我老了,真该感到惭愧。但我惭愧,不是因为我比不上这位猛将。

“云中”指云中郡,是军事重地,李广曾在这里抗击匈奴。我惭愧,是当我回首望向云中郡的时候,忽然想起,我老到再也不能奋勇杀敌了。

叶梦得是南宋初抗金斗争的重要参与者。当他这样说的时候,心胸狭隘的人很容易理解成个人之间的较劲。

这在叶梦得看来不值一提,真正应该较劲的地方,在比谁更能杀敌,更能为国。所以整首词都在为“回首望云中”做铺垫。

一个衰翁,尚且因为自己不再具备杀敌报国的能力而惭愧。那些箭术高超的猛将,却在跟朋友们的比赛中消磨时光,无法在战场上一显身手,不会感到更惭愧吗?

叶梦得虽然老到不能亲上战场,却仍然想要用词激励大家奋勇报国。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真是深入他的骨髓。

霜降是秋天的收尾,此时马上就要入冬,草木无情地零落。

著名科学家、文学家张衡,就唱道“大火流兮草虫鸣,繁霜降兮草木零”。

“大火”指大火星,秋天到了,大火星西落,草虫哀鸣。等到浓重的秋霜降落下来,草木不断凋零。在这一片秋气肃杀的氛围中,突然开出一朵黄花,可以想见,多么让人欣喜。

说到秋天,就不能不说到菊花。

陆游就曾写过一首诗,叫《季秋已寒,节令颇正,喜而有赋》。

虽然秋末寒意渐浓,但是节令没啥出入,于是很高兴。他所谓的节令没啥出入,就是指“霜降今年已薄霜,菊花开亦及重阳”。霜降时节,果然就下起薄霜,虽然不浓厚,但也是霜嘛。菊花盛开的时候,也刚好到了重阳节,因为重阳节赏菊嘛。

但我们本节所写的主题是霜降,而不是重阳,所以笔者并不打算把篇幅过多地放在菊花上。

有另一种花,更加切题,叫拒霜花。

跟叶梦得一样经历南渡噩梦的陈与义,就特别欣赏此花,专门写《拒霜》诗:

拒霜花已吐,吾宇不凄凉。天地虽肃杀,草木有芬芳。道人宴坐处,侍女古时妆。浓露湿丹脸,西风吹绿裳。

据说,拒霜花丛生,花叶很大,花朵很红,九月霜降时节盛开,所以起名叫拒霜花。

诗中开头第一句就说,拒霜花已开,秋天就不再凄凉了。天地尽管一片肃杀,但拒霜花吐露着芬芳。它就像有道之人,晚坐在深秋之中;又像古时的侍女,化着过时的妆。

前者形容拒霜花不畏严寒,后者衬托拒霜花不同流俗。正是因为拒霜花有这样的品格,所以浓露湿润脸庞,不仅没有使花瓣枯萎,反而更红艳,西风吹拂绿叶,不仅没有把绿叶吹落,反而让绿叶像飘动的衣裳,护着拒霜花。

无论是菊花还是拒霜花,它们能在秋末盛开,本身足够坚强。但换个角度来看,菊花、拒霜花,最终仍旧逃不过凋零的命运。

何止花朵如此,秋天也会在霜降之后结束,什么事情到最后不会停止呢?

苏轼较早明白这一点,他在《南乡子·重九涵辉楼呈徐君䣭》中写道:

霜降水痕收,浅碧鳞鳞露远洲。酒力渐消风力软,飕飕。破帽多情却恋头。 佳节若为酬?但把清樽断送秋。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

根据这首词的词序可知,苏轼是在元丰五年(1082 年)的重阳节,与徐君猷同登涵辉楼所写。

徐君猷是苏轼因乌台诗案贬谪黄州时的长官,能够礼待苏轼,两人关系很好。

霜降之后,水痕还在,浅绿色的水波粼粼已经退去,露出远处的洲渚。酒力也像水一般慢慢消退,酒力消退之后,能感到柔软的风力。风力虽然柔软,却仍带有飕飕凉意,吹得人更易酒醒。所幸风力虽寒,毕竟不大,头上的破帽仍能多情地留恋着头,没被风吹落。

有学者指出,这阵风既是大自然的风,也是政治风波的象征。

重阳佳节拿什么来酬答?只有一壶清酒送走秋天。

霜降时节是秋天的最后一个节气,苏轼说送走秋天,很巧妙。万事到最后,都是一场梦,都会停止。苏轼似乎是因为秋季的结束而联想到万事到头。

不仅如此,苏轼更进一步想到,重阳佳节也会结束。为了在重阳佳节赏菊,人们搬来很多菊花。等到重阳佳节过去—也就是“明日”—菊花被搬走,蝴蝶想必也会发愁吧?

蝴蝶尚且知道发愁,何况我们人呢?就算菊花不搬走,它也终究会凋零。

南乡子·重九涵辉楼呈徐君猷

霜降水痕收,浅碧鳞鳞露远洲。酒力渐消风力软,飕飕。破帽多情却恋头。 佳节若为酬?但把清樽断送秋。万事到头都是梦,休休。明日黄花蝶也愁。

宋·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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