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17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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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海》(小说故事梗概_内容介绍)

社会小说,六十回。陆士谔著。清宣统二年(1910)改良小说社初版。书前有李友琴“宣统元年十一月”序,又有作者自序,内称是书“刻画魑魅,形容罔两,穷幽极怪,披露殆尽”,且“辞多滑稽,语半诙谐”。并有图六幅,故又称《绘图新上海》。全书叙青浦才子李国诊应作者邀约来上海小住,月余时间内所见所闻;通过李国诊的交往游览,带出种种人物,常常又由此人物而引出他人物,情节颇不...

社会小说,六十回。陆士谔著。清宣统二年(1910)改良小说社初版。书前有李友琴“宣统元年十一月”序,又有作者自序,内称是书“刻画魑魅,形容罔两,穷幽极怪,披露殆尽”,且“辞多滑稽,语半诙谐”。并有图六幅,故又称《绘图新上海》。

全书叙青浦才子李国诊应作者邀约来上海小住,月余时间内所见所闻;通过李国诊的交往游览,带出种种人物,常常又由此人物而引出他人物,情节颇不集中;下半部更连李国诊这样的“串线人物”也不再安排,只是通过人物或事件的某一机遇,由此过渡到彼。全书实际上是晚清时期“上海滩”的一幅幅风俗画。书中涉及到的人物有:专吃白食的报馆主笔贾敏士(“假名士”),偷香窃玉老手、小流氓刁邦之(“吊膀子”),大肆克扣、恣意挥霍的帐房魏赞营(“会钻营”),坐吃山空,落拓破败的赖聊潘(“烂料胚”),专干翻戏(诈赌)勾当的韦龙吟(“会弄人”,沪语“惯于捉弄人”的意思),以泥沙铁屑充火药的采办军火官吏“卖国贼”等等,均堪称魑魅罔两。书中所涉的社会众生相和社会恶浊面琐碎而繁伙,除了“醉知县大堂闹笑话”和揭露中国外交官在和外国列强打交道时,实行实利让给外国人,虚名自己争着要的“让实争虚”政策等少数故事,抨击了官场和时政,绝大部分是上海这个半封建半资本主义化地区的生活方式的揭露批判。这种种“怪现状”有十一、二岁的童子叼着烟,在堂子里“碰和”;乘客和人力车夫互相诈骗;拐骗小孩和巡警为破拐案领赏而强拉他人小孩充数;夫妻合伙,以“仙人跳”诈人钱财; 冒充病家,“日日换花样,并且口气也须各各不同”的在报上大登“鸣谢信”,以售假药;穷极而男扮女装“出嫁”骗钱;拐骗灾区姑娘来上海为娼;戏子名优姘妓女,姘良家女子;等等。至于争风吃醋、打架拆梢,种种赌术、骗局;种种假货、种种明妓暗娼,奇事丑闻,可谓林林总总,正如作者所说的,“听戏、 嫖妓、 喝酒、 赌牌”,是上海人莫大的事业。“开会、演说、打电、拜客”是上海人的时兴玩意。

作者所揭露的种种社会不良现象,是资本主义化所带来的社会通病,也有些是封建社会在腐烂过程中排泄出来的残渣。后者如富家子败落成乞丐,土财主进十里洋场遇骗等。但作者的着眼点在于向人展示上海一地在近几十年来的“新”变化、新世态,即所谓“新上海”的面貌,因而,这一切均与上海开埠以来新的政治、经济因素的加入有关。作者对于“新”上海所出现的变化,总的来说,持不满态度,认为“越是文明越是野蛮”,这一论断以全书颇为可观的具体材料为佐证,具有相当的说服力。作品的醒世作用是明显的。作品也在一定程度上使人感觉到,这种种社会丑态的出现,是与社会当局的无能有关,如当洋人殴打人力车夫时,上海的印度巡捕反而拘拿车夫;巡捕、道台都害怕流氓等等。但总的来说,作者所抱的是温和的启蒙主义和改良主义态度。他主要攻击社会风气的败坏,并认为这是中国人的素质不好,外国人干的是挣钱的事,中国人干的是消钱的事。十里洋场,所见的只是挥霍、诈骗、破落户与暴发户,而不会认认真真地生产、敛财。因此他在书中曾大发议论、宣扬新小说的正人心、廓风气的作用(第九回)。他有时也痛骂“官”:“有龟而官者,有盗而官者,有贼而官者,有骗而官者”,语调的激烈挖苦,颇含愤慨之气。但他的骂官,乃是骂的为官者素质不好(而且主要是中下层官吏),而不是从根本上否定清朝封建统治制度。他开出的医治类似“新上海”病症的药方仍然是:“目下中国情形,最要紧的, 自然是实业,其次就是路矿”、“那教育军备却是分利的事情。”他表示“现在的官员,只要他能够出为己之心二分,来替国家办事,我们中国就好强起来了。”他把中国比作一爿店,最高领导是“店东”,这爿店店基好,资本也足,生意尚可,只是伙计揩油,店就支撑不下去。他又把国家比作一只船,政府是“船老大”,百姓是“坐船人”,当这只船途遇风浪岌岌可危时,百姓与政府是同样命运的,应当同舟共济。这些地方,就看出作者思想的局限,这种局限明显影响了作品的揭露深度。同一般具有维新思想的知识分子一样,在对待“革命派”的态度上,其历史局限性更为明显。作品中描写的一个叫荆殿臣的“革命党”人却是个投机分子。作品写此人拐骗了革命党的经费,接着便借作品中人李国诊之口说出对此人的评价,认为他拐走了革命党的经费,人品固然不好;同时,对革命党来说,他是坏人,但对“我们”来说,却未必不好,因为他毕竟没有成个真正的革命党,加入造反。

总的来说,作品由于事件琐碎,结构散漫,因而缺乏完整的情节。许多新闻、逸事,通过作品中人物之口说出,显得随意而缺少有机的联系。这种大量采用以人物之口介绍或自白“故事”的方法,再加上通过人物之口大发议论,使得作品不少部分除了有其新奇性以外,很少艺术感染力。但有些章回自成的完整“故事”,也不乏艺术性。如第二十四至二十八回所写的一个诈赌集团如何设计一步一步将富户温贵拉下水,逼其落入他们圈套的故事,就很有些艺术构思。温贵是个拘谨人,自律甚严,他们便先是笼络感情,不谈赌钱,继而借钱让他“试赌”,意为“玩玩”,并有意让他赢钱,当一次次正式开赌时,赌徒又分作几帮,真真假假,分扮角色,甚至故意说些反面话,让温对他们更为笃信不疑,押宝时,“温贵跟着小纯,小纯便输;不跟了小纯,小纯便赢”,在变化莫测中掏空了温贵的口袋。让人随着故事的步步深入,窥探到诈赌集团的凶险狠毒。作者在自序中说,作品“辞多滑稽,语半诙谐”。这种讽刺性和幽默性,不但见于一般的人物和事件描写中,如写白食专家贾敏士吃人家的酒菜“只顾挟”、“眼如闪电,筷如下雨”、“都是他一人报效完了”;而且在议论之中,也不时有滑稽幽默之语,如见到有头戴红顶花翎的乞丐,便戏言曰:“讨饭的也有官了”,当说到有做贼的偷了东西,竟题诗一首留名时,便插科说:“现在的诗人往往剽窃了人家句子,算为己作,可见做贼乃是诗人的拿手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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