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名《十五从军征》赏析

十五从军征

佚名

【题解】

《十五从军征》是一首乐府叙事诗，收录于《乐府诗集》。

这首诗描写了一个老兵回家后的见闻与感受，他十五岁从军，八十岁（虚写）方才得以被允退役，他与家人一别几十年，急切回到家乡后却被告知家人早已死光。后文从所见家园的破败、荒凉，写到老人孤苦凄凉的晚景心酸，全诗弥漫在悲愁怨绪当中。

全诗基调悲凉，叙事自然，含蕴凝重，通过简单的一两语与几点景物的描写，将老兵的悲惨与凄凉一一展示，具有汉乐府民歌的特点。

【原文】

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①。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

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②。

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③。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④。

舂谷持作饭，采葵持作羹⑤。

羹饭一时熟，不知贻阿谁⑥！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

【注释】

①八十：此是虚写，是年纪很大了（古时服兵役的年龄上限不一，一般60左右），并非真的80岁。始：才。

②冢（zhǒng）：坟墓。

③狗窦（dòu）：狗洞。雉（zhì）：野鸡。

④旅：野生的。

⑤舂（chōng）：谷物等去掉外皮的过程。羹：古时的羹，并不只是现在所说的汤，更是用来调味的底料。在炒锅发明以前，古人吃的大多是烹煮的菜肴，将羹放入菜中调味。

⑥贻（yí）：送，此为“端给”。

【译文】

十五岁的时候就被征发了兵役，而今八十岁了方得还家。

回到家乡，惴惴地向人打听：我家里人可好？

那人说：那片松柏坟地，就是你的家了。

走近一看，兔子从残墙断壁的狗洞里进出，野鸡在垮塌破败的房梁上飞跃。

院子里荒芜丛生，野生的谷子，还有野生的葵菜。

强忍悲痛舂米做了一顿饭，又用野葵作了汤羹。

羹和饭一会就好了，茫然四顾，又有谁与我一起吃呢！

走出门来向东张望，禁不住老泪滑落，打湿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