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6月01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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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应物《调笑令(二首)·胡马》原文与赏析

胡马,胡马,远放燕支山下。跑沙跑雪独嘶,东望西望路迷。迷路,迷路,边草无穷日暮。河汉,河汉,晓挂秋城漫漫。愁人起望相思,江南塞北别离。离别,离别,河汉虽同路绝。唐代征战频繁,在诗歌中出现了一大批描写边塞风光和征人生活的边塞诗,还形成了以高適、岑参为代表的边塞诗派。词却不然,除了敦煌曲子词中留传下来的若干作品外,早期文人词作中,写到边塞风光和征人生活的并不多见...

胡马,胡马,远放燕支山下。跑沙跑雪独嘶,东望西望路迷。迷路,迷路,边草无穷日暮。

河汉,河汉,晓挂秋城漫漫。愁人起望相思,江南塞北别离。离别,离别,河汉虽同路绝。

唐代征战频繁,在诗歌中出现了一大批描写边塞风光和征人生活的边塞诗,还形成了以高適、岑参为代表的边塞诗派。词却不然,除了敦煌曲子词中留传下来的若干作品外,早期文人词作中,写到边塞风光和征人生活的并不多见。这种现象,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早期的词和诗在题材的选择上是有所区别的。

第一首,字面上全写胡马,没有写人,但通过胡马的生活环境、动作,巧妙曲折地表现了征人的心情。“燕(yan烟)支山”,又写作“焉支山”,在今甘肃境内,因产燕支草得名。“燕支”,又作“胭脂”,可作妇女涂红颜面的化妆品。《太平御览》七一九引《西河旧事》载:匈奴失此山,作歌道:“失我燕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即指此。“胡马”,唐代为适应战争需要,从西域引入了大批战马,以充军用。这首词写一匹军马在燕支山下迷路,它极端焦急地在用蹄子跑着荒沙和积雪,时而东张西望,不知该往哪里去。眼前所见,只有无穷的边草和黄昏落日。天要黑了,在这荒寒的燕支山下,它找不到自己的归宿,不免迷惘、不安、恐惧、痛苦。这里写的是马,却曲折地表现了征人远戍时经常会有的孤独、痛苦、忧烦、急躁的心情。词中的“跑”,应读作平声(pao袍),指用足蹄刨地。旧题刘向《西京杂记》卷四说:“滕公驾至东都门,马鸣,跼不肯前,以足跑地久之。”可证。

第二首写身处塞北的征人,思念江南家乡,夜不安寝。天还没亮,他已经起来,仰望迢迢银河,高挂在自己戍守的城楼上。星河漫漫,他沉入在对于家园的痛苦思念之中,心中充满了怅惘与哀愁。“河汉”,即银河,又称天河。神话传说中讲到牵牛与织女两星隔着银河相望,一年一度通过鹊桥相会。《古诗十九首》写“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隔河相思,泣涕如雨。后人常以河汉、牛女写夫妻或情人远别相思之苦。这首《调笑令》写征人、思妇,一在塞北,一在江南,不仅相隔很远,而且离别甚久,连一年一度鹊桥相会的机会都没有。相见无期,其痛苦更在牛女之上。因此说“离别,离别,河汉虽同路绝”。

早期文人词中,剪红刻翠之作较多。韦应物这两首词写边塞,写征人,从一个侧面反映了社会生活;风格也较为健爽,有如其诗,“真而不朴,华而不绮”(《四库总目提要》),“韵高而气清”(张戒《岁寒堂诗话》),无论思想内容,艺术风格,都属上乘之作。《调笑令》这个词牌,又题作《调啸词》,王建词题作“宫中调笑”,可能原来是专写玩笑、谐趣之类内容的。韦词却以此写征戍生活,这一点值得注意。唐五代词所用词牌,大多用三字句、五字句、七字句,说明词(长短句)这种新兴诗体同五、七言绝句的关系比较密切。《调笑令》却通篇采用二字句和六字句,都是双音节的句子。全调八句,一、二两句重复,六、七两句重复,六、七两句又是将第五句最后二字颠倒过来,重复两遍,这就给人一种繁弦急管之感。用这样的音乐和歌词来表现调笑,是很合适的。韦应物选用这样的词调来表现征人的烦忧与痛苦,写得也十分自然而富有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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