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小说故事梗概_内容介绍)
传奇小说,见于袁郊《甘泽谣》。
作品叙述潞州节度使薛嵩,因魏博节度使田承嗣兵镇边境,有进犯之意,日夜忧郁。被婢女红线看出,愿为主人解忧。红线夜行田营,于田承嗣床头取一金合而归。次日薛使人送回,以示其威。田承嗣大惧,因此歛兵。红线功成隐去。
这篇小说的主题,曾有两种说法,一是妇女解放说。认为红线身为婢女,成就大事后解脱了自己,辞行而去,因而歌颂了女奴的解放;二是藩镇割据说,认为作品主要通过红线解围,反映当时藩镇割据的严重。根据豪侠小说的性质和书中的内容看,这两种说法都有一定道理,但都不是作品的主旨。作者写这篇小说,主要还是歌颂红线的豪侠行为。在一定程度上调解和平息藩镇之间的矛盾,同时改变豪侠者本人的奴隶地位,这只是红线超人的豪侠行为的结果和派生物。它们在作品中,是为红线的豪侠行为这一中心内容服务的。这种豪侠思想,具有一定的矛盾性,一方面,在侠客身上,寄托着人们除恶扬善、排难解纷的理想和愿望,在这种意义上说,侠的思想是正义力量的化身,带有一定的理想主义因素,这也是这篇小说思想上可取之处,另一方面,侠客所服务的对象,往往都是封建统治阶级成员,而他们的行侠,实际上是在封建统治阶级内部斗争中充当打手和帮凶的角色。这就使他们追求正义和善良动机的意义,受到一定的损害。红线的豪侠行为也没有超出这种局限。
小说在艺术上的成就,是令人称道的。首先,作者把曲折的情节安排和叙事角度的转变结合起来,使故事变化莫测,起伏婉转。袁郊一反唐传奇写人物故事多为传记式结构的窠臼,将故事的时间和空间打乱,而以自己的匠心安排来牵引读者。他把对红线身世的交代放在故事快要结束的时候,而集中表现她以侠解围的壮举;在写红线奔田营一段中,当红线辞别薛嵩奔田营后,作者没有廉价地满足读者急于了解红线此行过程的心理,而是用夜色送走了红线,同时也挡住了读者的视线,把大家仍引到心神不定的薛嵩身旁,让人们跟薛嵩一起去担心、去猜想红线的成功与否。正当大家急不可耐的时候, “忽闻晓角吟风,一叶坠露,惊而试问,即红线回矣。嵩喜而慰问曰: ‘事谐否?’曰:‘不敢辱命。’又问曰: ‘无杀伤否?’曰: ‘不至是,但取床头金合为信耳。’”人们悬在心中的石头,才算落地。接着,在红线深入敌营这一关键性的部分,也是读者最关心的部分,作者采用让红线直接倒叙的手法,改用第一人称。这种处理,由于是当事人的直接叙述,更增加了故事的真实性。加上这一部分的描写十分细腻,使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其次,小说对红线形象的塑造,比较成功。她的前世本是位男医,因行医误伤人命,被转世降为女奴。但她以自己的智慧和才能,改变了自己的地位,并且对社会有所贡献。在她身上,婢女的善良和侠士的义气融为一体,成为她助人为乐的性格基础。她的壮举,是对封建社会“男尊女卑”思想的有力冲击,为卑贱者唱起了颂歌。她的形象,已跻身于中国古典文学众多女性形象的画廊之中。当然,她的形象也反映了作者的一些局限。其二世轮回的身世,分明是佛教的骗人把戏,至于她偷金合是所谓“气禀贼星”,更是迷信的无稽之谈。
第三,作者对语言的驾驭,也很见功力。作品采用骈散结合的方法,使小说突破了前人多叙述少抒情的拘束,很有文彩,如红线叙述自己取合一段:
时则蜡炬光凝,炉香烬煨,侍人四布,兵器森罗。或头触屏风,鼾而軃者; 或手持巾拂,寝而伸者。某拔其簪珥,縻其襦裳,如病如昏,皆不能寤;遂持金合以归。
虽然文中多用骈句,但文字并不古奥。这种文字,既有节奏感,又使描写的人物和情节真切感人,有沁人心脾的艺术魅力。明梁伯龙《红线女》杂剧及《双红记》传奇,京剧《红线盗合》等均据此小说写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