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有道碑文》经典散文与赏析

郭有道碑文

郭有道碑文

先生讳泰，字林宗，太原界休人也​‍‌‍​‍‌‍‌‍​‍​‍‌‍​‍‌‍​‍​‍‌‍​‍‌​‍​‍​‍‌‍​‍​‍​‍‌‍‌‍‌‍‌‍​‍‌‍​‍​​‍​‍​‍​‍​‍​‍​‍‌‍​‍‌‍​‍‌‍‌‍‌‍​。其先出自有周，王季之穆，有虢叔者，寔有懿德，文王咨焉​‍‌‍​‍‌‍‌‍​‍​‍‌‍​‍‌‍​‍​‍‌‍​‍‌​‍​‍​‍‌‍​‍​‍​‍‌‍‌‍‌‍‌‍​‍‌‍​‍​​‍​‍​‍​‍​‍​‍​‍‌‍​‍‌‍​‍‌‍‌‍‌‍​。建国命氏，或谓之郭，即其

后也​‍‌‍​‍‌‍‌‍​‍​‍‌‍​‍‌‍​‍​‍‌‍​‍‌​‍​‍​‍‌‍​‍​‍​‍‌‍‌‍‌‍‌‍​‍‌‍​‍​​‍​‍​‍​‍​‍​‍​‍‌‍​‍‌‍​‍‌‍‌‍‌‍​。

先生诞应天衷，聪睿明哲，孝友温恭，仁笃慈惠。夫其器量弘深，姿度广大，浩浩焉，汪汪焉，奥乎不可测已。若乃砥节厉行，直道正辞，贞固足以幹事，隐括足以矫时。遂考览《六经》，探综图纬，

周流华夏，随集帝学。收文、武之将坠，拯微言之未绝。

于时缨之徒，绅佩之士，望形表而影附，聆嘉声而响和者，犹百川之归巨海，鳞介之宗龟龙也。尔乃潜隐衡门，收朋勤诲，童蒙

赖焉，用祛其蔽。

州郡闻德，虚己备礼，莫之能致。群公休之，遂辟司徒掾，又举有道，皆以疾辞。将蹈洪涯之遐迹，绍巢、许之绝轨，翔区外以舒翼，

超天衢以高峙。禀命不融，享年四十有二，以建宁二年正月乙亥卒。

凡我四方同好之人，永怀哀悼，靡所寘念。乃相与惟先生之德，以谋不朽之事。佥以为先民既没，而德音犹存者，亦赖之于见述也。今其如何，而阙斯礼。于是树碑表墓，昭铭景行，俾芳烈奋于百世，

令闻显于无穷。其辞曰：

於休先生，明德通玄。纯懿淑灵，受之自天。崇壮幽浚，如山如渊。礼乐是悦，《诗》《书》是敦。匪惟摭华，乃寻厥根。宫墙重仞，允得其门。懿乎其纯，确乎其操。洋洋搢绅，言观其高。栖迟泌丘，善诱能教。赫赫三事，几行其招。委辞召贡，保此清妙。降年不永，民斯悲悼。

爰勒兹铭，摘其光耀。嗟尔来世，是则是效。

说明

东汉以后，骈俪渐行，“往往以单行之语运排偶之词”（刘师培《论文杂记》），蔡邕的这篇碑文就是一个例子。欣赏这种文体，和欣赏纯单行之文不同，应当注意其构词造句之工，而不能苛求其叙事抒情亦妙。比如这篇文字，毫无细节描写，只是一些抽象的“品德评语”，和汉代班、马之史笔，唐代韩、柳之碑文，刻画人物、描绘情节之精彩迥乎不同。作者的精力既萃于斯，而时人之所重，也在于此。人们要求的仅是这种汝南月旦式的评语，用来给死者盖棺论定就够了。如果出现史传式的叙写，也许人们就会觉得“破体”，未必肯树在墓前。这是时代风气使然。要到八代之后韩愈起而提倡古文，文人的集子中才会出现绘声绘色的碑传文字。

蔡邕是当时“谀墓”的能手，得其碑文者引为荣事。他曾经慨叹道：“吾为碑铭多矣，皆有惭德，唯郭有道无愧色耳。”

这里，我们谨将这篇作者自己唯一觉得满意的碑铭文字介绍给读者。

集评

章学诚曰：中郎学优而才短，观遗集碑版文字，不见所长。如撰《后汉书》，未必长于范、陈。

——《丙辰劄记》

李兆洛曰：表墓之文，中郎为正宗。

——《骈体文钞》卷十九

吴汝纶曰：此则六朝之先声矣。

——《两汉文举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