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16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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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传记:女人无法割舍的,除了爱,还有青春

女人无法割舍的,除了爱,还有青春隐居青州这十年来,清照鲜少有词作问世。也许,淡然的心境会让人减少感慨,自然也就无需借助词句来宣泄那些说不出的心事。平日里,清照除了帮助明诚研究金石碑刻,她也会利用一些时间来进行创作。虽然词作不多,却将更多的心思都花在了撰写《词论》上面。当《词论》问世,世人才知,清照不仅擅长写词,更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一个发生在唐朝开元天宝年...

女人无法割舍的,除了爱,还有青春

隐居青州这十年来,清照鲜少有词作问世。也许,淡然的心境会让人减少感慨,自然也就无需借助词句来宣泄那些说不出的心事。平日里,清照除了帮助明诚研究金石碑刻,她也会利用一些时间来进行创作。虽然词作不多,却将更多的心思都花在了撰写《词论》上面。

当《词论》问世,世人才知,清照不仅擅长写词,更是一个擅长讲故事的人。一个发生在唐朝开元天宝年间的故事,被清照作为《词论》的开篇。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叫作李八郎的歌者,一次李八郎出席一场宴席,偶遇一位名士。不知为何,那位名士竟然故意让李八郎穿上破旧的衣衫,做出颓丧的表情,并对在场众人隐瞒自己的身份。许多人并不认识李八郎,看到他这样的打扮,纷纷露出嫌弃的神色。然而当李八郎开口歌唱,却将在场众人感动得涕泪横流。人们纷纷拜在李八郎脚下说道:“你一定就是李八郎啊。”

清照认为,正是因为李八郎的歌唱风靡一时,所以郑地与卫地的乐声在当时变得越发流行。这种音乐曲调柔靡,音节变化也十分烦琐,诸如《菩萨蛮》《春光好》《浣溪沙》等,便都属于此种曲调。

然而,到了五代,战乱频生,人们无暇顾及斯文,更无人创造新曲,唯少数人偶有新作,虽然句子优美,却无论如何吟唱,都在亡国的背景之下带着极深的哀伤。于是清照觉得,这些词都无法称之为上品。

对于自己生活的宋朝,清照显然是十分满意的。朝廷休养生息百余年,百姓安居乐业,礼仪、声乐又重新回到了重要的地位。于是,创作词曲的人越来越多,更有许多佳作频频问世。只不过,许多被称为词作大家的人,清照却无法认可。她觉得,柳永的词虽然适于音律,词句却俗不可耐,而张子野、宋子京、元绛等人虽然经常会有传世妙语出现,但通篇看来,却支离破碎,无法堪当“名家”头衔。

晏殊、欧阳修、苏轼等人,都被当今文人称为“文豪”,可在清照看来,以他们的学识来填这些小歌词,虽然容易,却雕饰太多,甚至他们的有些词都不协音律,那是因为他们只善于做文章,只懂得平仄之分;而写词要懂得音律,也就是宫商角徵羽,以及发音的清浊与轻重,更要考虑到押韵的问题。

清照曾说,所谓“词”,应该“别是一家”,与文章完全不同。只可惜很多大文豪都不懂得这一道理,更多的人也只是追随着他们的名气随声附和而已,根本无法分清真正的好坏。例如人人推崇的秦观、黄庭坚、晏几道、贺铸等人,清照觉得各有各的短处。例如,晏几道的词,在铺叙方面存在短处,而贺铸的词在引用典籍方面并不擅长;秦观的词在婉约与深情方面十分用心,只可惜内容空泛,不切实际,就像贫穷人家的美女,无论长得如何漂亮,如何擅长打扮,骨子里却始终缺乏与生俱来的富贵;而黄庭坚的词虽然充实,却总是存在一些瑕疵,因此词作的精彩程度打了一些折扣。

这样一篇大胆抨击前辈的《词论》一经问世,自然会引来诸多非议。有人觉得,这名女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有人觉得她自视甚高,对她的言论不屑一顾;甚至还有人藐视清照女子的身份,说她“口出狂言”“自不量力”。

清照所要表达的,皆是自己对于词作的领悟,至于他人的言语,她又何尝会放在心上?当他人的评价传入耳中,清照只是淡然地望着天边浮云,嘴角流露出淡然的笑意。

她觉得外人的评价与自己毫不相干,根本不值得自己为之浪费一丝情感。此刻的清照,内心是宁静的,忧愁的滋味她已经记不太真切了,只要明诚待她如初,那生活就是快乐的。

明诚为她画的那幅画像,成了清照的珍爱之物。她时常手捧画卷,指尖轻抚画中人的脸颊,心中祈愿,若是岁月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可惜,女子的容颜哪能永恒不变?有时候,对于明诚的爱,清照也无法永远笃定。女子终究爱美,那么男子呢?谁又能不喜欢青春靓丽的容颜?清照有时想像那些天真少女一般问问明诚,是否会永远这样疼惜自己。但每当这样的念头冒出来,就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竟如此愚笨。

又到了菊花盛开的季节,那一日,夜幕刚刚降临,风雨便不期而至。清照忽然觉得这一日的风雨有些恼人,生怕刚刚盛开的菊花太过纤弱,禁不住风雨的摧残。

她曾问过明诚最喜欢什么花,明诚不假思索地说出了牡丹。清照问其原因,明诚轻而易举便列举了牡丹的诸多好处。他觉得,牡丹国色天香,就如同贵妃醉酒之后一般香艳风姿。清照笑他痴,看到明诚眉飞色舞地讲述牡丹的好,便故作醋意问道:“夫君如此注重姿色,就不怕我成为那善妒的孙寿吗?”

清照口中的孙寿,是东汉权臣梁冀的妻子。梁冀虽然家族显赫,容貌却丑陋无比,大字不识,一无所长,却娶了国色天香的女子孙寿为妻。孙寿不仅容颜姣美,体态婀娜,更擅长做出各种媚态,吸引男子的视线,还与家中的仆人有染。梁冀是一名声色犬马之人,孙寿则是一名善妒的悍妇,对梁冀管束得格外严格。可梁冀却总能暗度陈仓,在服丧期间,与一名叫作友通期的女子姘居。孙寿知道以后,带着一众奴仆剃光了友通期的头发,刮去她的面皮,对她严刑拷打,还打算向皇帝告发此事。梁冀吓得跪地求饶,孙寿才网开一面。不过梁冀依然不知悔改,继续与友通期私通,还生下一个儿子。孙寿终于忍无可忍,唆使自己的儿子杀死友通期,之后便肆无忌惮地与仆人私通,梁冀却敢怒而不敢言。

传说孙寿最善于故作愁眉、啼妆之态媚惑他人,她的坠马髻、折腰步、龋齿笑都被后世男子传为最撩人的媚态。

听到清照以孙寿自比,明诚不禁失笑。他将清照拥入怀中,轻叱她简直是胡乱比喻,她哪里是媚惑的孙寿,分明就是淡雅无争的菊。

然而,这样的比喻并未令清照开怀。明诚说她如菊花般淡雅,虽是中肯之语,清照却觉得,自己的姿色的确无法与丰腴娇艳的牡丹相比。若是有一名如同牡丹般国色天香的女子出现在明诚的生命中,他是否会舍弃菊花,转而投奔牡丹呢?

那一日,清照坐在镜前,轻轻地在脸上敷着香粉。她不喜欢浓郁的香气,所选的香粉也大多清淡。闻着香气,清照忽然想起了韩寿偷香的故事。

韩寿本是一名相貌美好的男子,再加上举止文雅大方,打动了一名叫作贾午的少女的芳心。韩寿同样也对贾午倾心,于是两人背着父母暗中相会。贾午的父亲是西晋开国功臣贾充,家中自然不乏珍奇之物。一次,贾午从父亲那里偷来一盒从西域进贡来的奇香,据说这种香只要抹上一次,月余都会散发香气。不承想,正是这盒奇香暴露了韩寿与贾午的关系。

贾充本就觉得女儿近日有些变化,不仅总是面带笑容,并且容光焕发,当闻到韩寿身上的香气,便一切都明了了。经过再三询问,贾午终于承认了与韩寿暗中来往的事情,贾充为了遮掩此事,只得将女儿嫁给韩寿,韩寿也因成为朝中权臣的女婿而平步青云。

清照总是想,能够连续一个多月散发出香气的奇香,该是怎样的香浓。想必一定是她所不喜欢的浓香吧?手边刚刚摘下的一朵菊花,正在散发沁人心脾的徐徐幽香,这才是清照喜欢的气息。她捻起一朵菊花,欣赏那白得晶莹剔透的纤瘦花瓣,其中的几片花瓣已经有些凋残了,仿佛姿容褪去的女子,略显憔悴。

残酷的岁月,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生命。清照将菊花放下,转身离开,一同放下的,还有对于青春的依恋与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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