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16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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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之逍遥境界

《庄子》之逍遥境界○赫灵华面对激烈的社会竞争,你是否茫然无助?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你是否心力交瘁?面对各色的利益诱惑,你是否难以抉择?面对紧张的天人关系,你是否无所适从?今天的我们,虽然物质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但生命的真实和自由离我们愈发遥远,精神世界的困惑与无奈愈发凸显,我们迫切需要寻找一种力量来抚慰内心,平衡失落,摆脱困境。庄子就是那个可以给我们精神力...

《庄子》之逍遥境界

○赫灵华

面对激烈的社会竞争,你是否茫然无助?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你是否心力交瘁?面对各色的利益诱惑,你是否难以抉择?面对紧张的天人关系,你是否无所适从?今天的我们,虽然物质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但生命的真实和自由离我们愈发遥远,精神世界的困惑与无奈愈发凸显,我们迫切需要寻找一种力量来抚慰内心,平衡失落,摆脱困境。庄子就是那个可以给我们精神力量的先贤哲人!

庄子的思想在诸子百家中独具特色,因为孔子、老子、墨子等人普遍关注社会、人生、治国方面的大问题,而庄子更关注人本身,关注人的个体生命和自由精神。庄子的哲学充满了聪慧和灵气,让人读后心驰神往,难以忘怀。《庄子》内外杂篇共计33篇,首篇就是《逍遥游》,为我们构筑了“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的理想世界。逍遥,悠闲自得、无拘无束的样子。“逍遥游”是庄子的人生追求,也代表了庄子思想的最高境界。庄子的逍遥是指“无所待而游于无穷”,也就是无视物我之别,无己、无功、无名,与自然化而为一,不受任何约束、自由自在地悠游。我们虽然无法真正做到庄子认为的“逍遥”,但庄子洒脱、豁达的人生态度可以为我们的生存困境打开一扇窗。《庄子》一书中通往逍遥的人生点拨可以让我们的精神世界透过一缕光,让我们离那令人神往的逍遥境界越来越近。

今天,我们就抛开执念,敞开心扉,去体会、去领悟庄子“逍遥于天地之间,而心意自得”的高远境界,使我们在失意时学会超然淡定,在苦闷时获得心灵慰藉,在困惑时点醒人生智慧。

一、不滞于物,挣脱物质利益的束缚

庄子《逍遥游》的开篇就让我们看到北冥之鲲化而为鹏,振翅高飞,挟泰山以超北海,“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以翅膀拍击起三千里的水浪,冲上九万里的云霄,这是何等大气,何等潇洒!再看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出门总是乘风而去,轻松愉快,来回半个月路程,这又是何等自由,何等飘逸!但庄子认为他们还未达到逍遥游的境界,因为他们有所待也。无论是振翼奋飞的大鹏,还是驾风而行的列子,抑或是仅仅穿飞于灌木之上的蜩鸠,尽管形体大小不同,飞行的高低远近迥异,却都是“有待”的,即有条件的,它们之所以能飞,靠的是风,也就是外力的帮助,这样的“游”都不算逍遥。而“有待”正是心灵活动的障碍,只有抛弃一切客观条件,摆脱物欲的束缚,达到“无待”,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成就理想的人格。因此,庄子用他那汪洋恣肆的文笔烘托出一个高妙玄远的理想境界:“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意思是:如果有人能够乘着天地之道,应顺自然变化,遨游无穷之境,那么,他还需要凭借什么呢?)因而得出结论:“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意思是:修养最完善的“至人”能够达到忘我的境界,修养出神入化的“神人”心中没有功利和事业,道德智慧最高的“圣人”不去追求名誉和地位。)这就是庄子的逍遥境界,这就是庄子所憧憬的精神世界。

庄子一生贫穷困顿,却鄙弃荣华富贵、权势名利。他认为相对于生命来说,一切高官厚禄、名誉地位都是次要的。这些外在东西常常是以付出自由甚至生命为代价的。有一个故事大家都很熟悉,记载于《庄子·秋水》,讲的是楚国两位大夫千里迢迢来到濮水,找到正在河边钓鱼的庄子,请他出山辅佐楚王。庄子手把钓竿,头也不回地说:“听说楚国有一种神龟,死了三千年了。楚王用竹箱装着它,用巾饰覆盖着它,珍藏在宗庙里。那么请问:作为一只乌龟,它是宁愿死去,留下骨头享受荣华富贵呢,还是宁愿活着,拖着尾巴在泥地里打滚呢?”两位大臣说:“当然宁愿拖着尾巴活在泥水里。”庄子说:“你们走吧!我会继续拖着尾巴在泥地里打滚的。”在庄子看来,只要自由地活着,即使像猪一样在淤泥中度日,也比锦衣玉食然后献祭的牛强上百倍。物质享受都是外在的,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的价值在于自由。

还有一次,惠子在梁国做宰相,庄子前往看望他。有人对惠子说:“庄子来梁国,是想取代你做宰相。”于是惠子恐慌起来,花了三天三夜在都城内搜寻庄子。庄子看到惠子后,说:“南方有一种鸟,它的名字叫鹓雏。鹓雏从南海出发飞到北海,不是梧桐树它不会停息,不是竹子的果实它不会进食,不是甘美的泉水它不会饮用。正在这时,一只鹞鹰寻觅到一只腐烂了的老鼠,鹓雏刚巧从空中飞过,鹞鹰抬头看着鹓雏,发出一声怒叱:‘吓!’如今你也想用你的梁国来怒叱我吗?”庄子用一个形象的寓言故事嘲讽了惠子,因为他根本无意做官,也不会和惠子争抢宰相的位置,而惠子却对功名爵位看得很重,处处提防着庄子。这就是两种不同的人生境界,一种逍遥自在、安闲自得,一种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可见,人类最大的痛苦便来源于欲望,深刻了解庄子的人生哲学就会明白人类生存的意义不在于物质满足,而在于心灵的自在和安静。

当年,尧帝要把国家让给名闻天下的大贤许由,认为许由比自己更适合治理天下。但许由说:“你治理的天下,已经太平了。我如果来替代你,为了什么?难道为名?那么,名是什么?名、实之间,实为主人,名为随从。莫非,我要做一个无主的随从?你看鹪鹩在树林中筑巢,树木再多,自己也只不过占据一根树枝;鼹鼠到河里喝水,河水再多,自己也只不过喝饱肚皮。请回去吧,我哪里用得着天下。”许由之所以坚决辞让天下,并非做做样子,而是因为他通晓生命的本性,从而不想为外物所累。广厦万间,夜眠七尺;良田千顷,日仅三餐。金钱、名誉、地位、功业都是身外之物,都是我们通往逍遥境界的绊脚石。

但在现实社会中,庄子、许由这样的人凤毛麟角,更多的是芸芸众生和凡夫俗子。《逍遥游》中说:“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征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庄子认为这四种人和蓬间小雀一样,虽然他们的才智能胜任一官之职,品行能适合一乡之意,道德能符合一国之君,能力能取信一国之民,但他们仍是世俗中人、没有高才大智的人,目光短浅,气宇狭隘,沉溺于利益得失,困扰于功名利禄,他们无法领略心灵建树,仍然为物所累,不能全然超脱。这说明“万物有所待”是自然和社会的普遍现象。庄子所谓的“无待”也并非没有期待,没有人生理想,他只是要求人们不要为物欲和名利所累,成为庸俗尘世生活的奴隶,而要做自己心灵的主人,精神的富足丰饶才是最重要的。

今天的我们虽无法完全达到庄子“无所待”的逍遥之境,但我们可以从主观上自我修炼,从内心出发,自然、无为、不争、不怨,不受任何时代、环境所影响,坚持初心,不滞于物,挣脱物质利益的束缚,将精神从名利的桎梏中解脱出来,获得一种物质之外的精神满足。这也就达到了逍遥的第一层境界。

二、不乱于人,遵从自我内心的声音

庄子有个观点叫齐物论。齐物论的意思就是所有的物都是平等的,没有区别的,所有的活法都是平等的。庄子在《逍遥游》中谈到大小之辩时说寒蝉和小鸠看到大鹏背负青天,无可阻挡,讥笑道:“哎呀,我们可飞不了那么高,我们顶多能够飞到树梢上。飞不了那么高就落下来,不是也很好吗?”这就是“燕雀焉知鸿鹄之志?”燕雀无法理解鸿鹄遨游四方的志向,但燕雀有燕雀的活法,鸿鹄有鸿鹄的追求。燕雀不会看到鸿鹄的高飞就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鸿鹄也不会因为燕雀的嘲讽就放弃自己的抱负。因此,我们不要干涉别人的选择,也不要扰乱别人的生活,更不要被他人的评价所左右。

孔子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庄子看来,“己所甚欲,也勿施于人”。《庄子》中讲到一个故事:鲁国飞来了一只海鸟,从来没有人见过这么漂亮的鸟,于是鲁国国君就宝贝得不得了,为它举行国宴。宴会上,奇珍美味,舞女伴舞,琴师弹琴,让人眼花缭乱,结果鸟被吓死了。庄子说,你们这是不把鸟当鸟啊!鸟应该在大自然里吃蚯蚓、吃虫子、吃谷物,想睡就睡,想飞就飞,而不是钟鸣鼎食。事实上,你认为好的,别人未必也觉得好;你认为不好的,别人未必觉得糟。好心有时会办坏事。《庄子·马蹄》里说,马的蹄可以踏霜雪,毛可以御风寒,饿了就吃草,渴了就喝水,高兴了就撒欢,这就是马的天性。可是来了个伯乐,把马圈起来,说自己会驯马,能把它变成世界上最强的马。于是开始培训,又是钉马掌,又是套缰绳,这马就死了三分之一;然后,又训练它立正、稍息、齐步走,这马又死了三分之一;最后把马驯得乖乖的,让它干什么就干什么。庄子说,这马就死完了。为什么?因为这不是马要的生活,马的生活就是在大草原上,自由自在,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其实在父母教育孩子的问题上,就像庄子讲的伯乐训马一样,很多父母把自己的人生态度和理性期望强加到孩子身上,不考虑孩子的天性、爱好、意愿,使得很多孩子没了童年的快乐,少了纯真的性情,他们言不由衷,不敢表达自己的想法,甚至失去童真童言。所以,父母子女之间、同事朋友之间、夫妻之间,都不要打着爱的名义,把自己的意志凌驾在别人的意志之上,要保持起码的尊重和界限。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用这种问答方式表达了他的人生观,即我的人生与你无关,这是庄子人生哲学的重要观点。人要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不是别人的眼光里。《逍遥游》中的宋荣子“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这段话的意思是:全世界都赞誉他,他也不会更加奋勉;所有人都非难他,他也不会沮丧。宋荣子觉得,人生在世,分得清内外,认得清荣辱,也就可以了。有一则寓言,讲的是大鸟鸿雁的故事:由于鸿雁飞得又高又快,站在地面上的人只见鸟一飞而过,根本就辨别不出是什么鸟。楚国的燕子很多,楚国人看惯了燕子,就把飞在高空中的鸿雁当作燕子;越国的野鸭很多,越国人看惯了野鸭,就把飞在高空中的鸿雁当作野鸭。但不管在别人眼里你是燕子或者野鸭,你自己要清楚,你是一只鸿雁。别人怎么看不要紧,关键是坚守内心,合理定位自己的角色,确立崇高的精神追求,认识自己,成为自己,就像歌里唱的那样:“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一个活出自己精彩的人,心中必将充满宽容和自由、快乐与和谐,他会允许一切事物在身边自如地发生,因为他始终安住在自己的世界里面,遵从自我内心的声音而无比幸福。每个人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个体,不评价别人是一种修养,而不理会别人的评价,不为俗议所限更是一种修行。

我们生活在一个由道生成的万物齐一的世界中,万物都有自己的运行规律和生灭之理,只有顺应自然,认识并遵行自然法则而后去思考、去行动,才能避免赘余的苦痛和烦扰。事实上,不乱于人的本质就是顺其自然。顺其自然,人心才会处于一种平和的状态,宁静地养生,平安地处世,宽厚地治理,淡泊地生活。所以道家思想中说,一个人的内心如果保持淳朴,即便是在俗世之中,也不会为外界的俗念所动,这样就能够合理地避开灾祸。就像惠子和庄子聊天时谈到的那棵大树一样:它的树干上面长满了一个一个的树瘤,没办法用来做家具。小树枝又弯弯曲曲的,同样做不了什么。长在路边,那些木匠经过的时候,连看都不看它一眼。长得虽然很大,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但庄子认为正是这“无用之用”,才逃过了木匠的斧头,能够自由自在地生长在广袤的土地上。大树顺其自然地生长,虽然没有做成家具发挥实用的功能,但它在无边无际的旷野里,让人们毫无牵挂地徘徊在它身边,逍遥自在地躺卧在它脚下,反而带来了另一番“无用之大用”。所以,人不要被实际的功用扰乱了心绪,不要被他人的看法左右了行动,对外界的事情以平静之心去对待,回归自我真诚的内心。凡事顺其自然,遇事处之泰然,得意之时淡然,失意之时坦然,艰辛曲折必然,历尽沧桑悟然,从容活着悠然。这也就达到了逍遥的第二层境界。

三、不惑于心,追求精神世界的自由

庄子通过奇特的想象,将自己的理想驰骋于辽阔的宇宙,在飘逸洒脱的字里行间,寄寓着他对自由精神的无限向往。庄子描述的逍遥境界是人类美好的精神家园,它与不幸的现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正表明庄子的追求不过是在强大的社会异己力量压抑下所做的精神反抗而已。庄子一生愤世嫉俗,耻于与媚世者为伍,不肯屈身迎合统治者,又无法寄身于天外。他只有将理想寄托于他的心灵,不惑于心,让思绪在广阔无垠的至大之域自由漫游,以求得一种无牵无挂、无拘无束的自由状态。

要获取精神世界的自由,必须坦然乐观地面对生死。《庄子·大宗师》中说:“古之真人,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受而喜之,忘而复之。是之谓不以心损道,不以人助天,是之谓真人。”古时候的真人不懂得为生感到喜悦生存,也不懂得为死感到厌恶死亡;出生不欣喜,入死不推辞;无拘无束地走了,自由自在地又来了。不忘记自己从哪儿来,也不寻求自己往哪儿去,承受什么际遇都欢欢喜喜,忘掉死生像是回到了自己的本然,这就叫作不用心智去损害大道,也不用人为的因素去帮助自然,才能称为“真人”。现实中,很多人摆脱了物质利益的困扰,抛开了功名利禄的束缚,精神世界得到了升华,但面对生死,还是难以释怀,郁郁寡欢,甚至怀着悲观的心情,恐惧死亡的到来。在生死观方面,庄子认为生与死只不过是一种形态的转变,死亡乃是一种顺应天命、道法自然的表现,生命轮回如同四季变换,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庄子临终前,他的弟子想买一副棺材厚葬他。庄子却说:“我死后,天地就是我的棺材,太阳和月亮就是我的两块无双璧玉,群星就是我的珠宝,世间万物都是我的陪葬,难道我陪葬的东西还不齐全吗?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他的弟子说:“我们是怕您死后被乌鸦和老鹰吃掉了啊。”庄子说:“在地上就是被乌鸦和老鹰吃,到了地下就是被蝼蚁吃,既然都是被吃,为什么要剥夺乌鸦和老鹰的吃食反而给蝼蚁呢?这是何等的偏心啊!”庄子对生死的分析持有乐观主义精神,将自己融入永恒的自然变迁、无限的天地整体之中,追求形体之外的具有更高价值的东西。这样做的好处是,消除人们对死亡的恐惧。超越生死,人们的胸怀就会宽广,只有明白了生与死的自然之道,才能进一步实现自然中的逍遥状态。

庄子理想中的逍遥之人是能摆脱各种主客观条件的束缚,达到一种“无己”境界的真人。《庄子·达生》讲了一个木匠的故事:有一个鲁国的木匠,名叫梓庆。他平时帮人家做祭祀时挂钟的架子。虽然这是个很简单的活,但梓庆做的架子,人人见后都惊讶无比,以为鬼斧神工,觉得那上面的野兽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梓庆的名声传了出去,传着传着就传到国君的耳朵里,国君召见木匠梓庆,要问一问他其中的奥秘。梓庆很谦虚,他说:“我一个木匠,哪有什么诀窍?也没有什么技巧啊!无非就是在做任何一个架子之前,我都不敢损耗自己丝毫的力气,而要用心去斋戒。斋戒是为了‘静心’,让自己的内心真正安静下来。斋戒的过程中,到第三天,我就可以忘记‘庆赏爵禄’这些利益了,把我成功以后可以得到的封功啊、受赏啊、庆贺啊等念头全部扔掉,也就是说,斋戒到三天,我可以忘利。斋戒到第五天的时候,我就可以忘记‘非誉巧拙’了,我已经不在乎别人对我是毁是誉、是好是坏,大家说我做得好也罢,做得不好也罢,我都已经不在乎了,也就是说,斋戒五天,我可以忘名。斋戒到第七天的时候,我可以忘却我这个人的‘四肢形体’,也就是说,到第七天,达到忘我之境。这个时候,我就进山了。进山以后,静下心来,寻找我要的木材,观察树木的质地,一眼就能看出哪些木头天生长得像野兽,然后我就把这个最合适的木材砍回来,顺手一加工,它就会成为现在的这个样子了。我做的事情无非叫作‘以天合天’,这就是我的奥秘。”木匠梓庆的故事让我们认识到,有一个坦荡的好心态才能达到最佳的状态,心无杂念才能把事情做到最好。木匠斋戒七天,其实是穿越了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忘记利益,不再功利化地想着去博取一个世间的大利;第二个阶段,忘记名誉,不再想着大家对自己的是非毁誉;第三个阶段,忘记自己,人只有达到忘我之境,才可以全身心地做到极致。如果能做到这三点,你就会知道世间大道的规则,明白朴素而又玄妙的道理,做到“以天合天”。这需要我们把心中很多朴素的东西重新拾捡回来,也就是所谓的“见素而抱朴”。

“忘利、忘名、忘我”中的“忘我”就是庄子认为的“无己”,从精神上超脱一切自然和社会的限制,泯灭物与我的对立,超越生与死的界限,把自己消融于天地万物之中而臻于道我合一、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这也就达到了逍遥的第三层境界。

古往今来,逍遥成为人们心灵上的一种追求、精神上的一种求索。逍遥的三重境界,不管能达到哪一层都是智者,都是高人。虽然极少有庄子这般乐天知命的逍遥之人,但不同的年代,不同的阅历,人们对于逍遥也有着不同的理解和诠释:于范蠡便是“五湖之中,天地为伴,佳人相依”的潇洒;于陶渊明便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于李白便是“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的狂傲;于苏轼便是“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豪放;而于今人,可能应了那句“不问时间,不问地点,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在现实社会中,每个人都在经历不同的人生,但同样都会面临沉与浮、荣与辱、成功与失败、幸福与痛苦的矛盾。人人都面临着摆脱人生困境、进行精神自救的问题。庄子用自己的人生实践展示了一位超凡脱俗、笑傲人生的隐士的风采,他对精神世界的大胆探索,对逍遥境界的执着追求,更为人们提供了一个安静的心灵港湾,给人们一种物质以外的精神安慰。但谈逍遥容易,成逍遥难。我们没有庄子的大智慧和大境界,做不到庄子的虚静无为、放浪形骸,但我们能尽己所能做好自己,尽己之力帮助他人,尽己之情看待生死,不过分追求物质,也不轻易随波逐流,竭尽所能找到真正的自己。即使身居于市井,心中亦无所缚;即使奔波于俗世,胸中也藏着海阔天空。不滞于物,不乱于人,不惑于心,如此才能逍遥于世,逍遥地找到诗意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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