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6月01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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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青凤》全文与译文

青凤太原耿氏,故大家,第宅弘阔。后凌夷,楼舍连亘,半旷废之,因生怪异,堂门辄自开掩,家人恒中夜骇哗。耿患之,移居别墅,留老翁门焉。由此荒落益甚,或闻笑语歌吹声。耿有从子去病,狂放不羁。嘱翁有所闻见,奔告之。至夜,见楼上灯光明灭,走报生。生欲入觇其异,止之,不听。门户素所习识,竟拨蒿蓬,曲折而入。登楼,初无少异。穿楼而过,闻人语切切。潜窥之,见巨烛双烧,其明如...

青凤

太原耿氏,故大家,第宅弘阔。后凌夷,楼舍连亘,半旷废之,因生怪异,堂门辄自开掩,家人恒中夜骇哗。耿患之,移居别墅,留老翁门焉。由此荒落益甚,或闻笑语歌吹声。

耿有从子去病,狂放不羁。嘱翁有所闻见,奔告之。至夜,见楼上灯光明灭,走报生。生欲入觇其异,止之,不听。门户素所习识,竟拨蒿蓬,曲折而入。登楼,初无少异。穿楼而过,闻人语切切。潜窥之,见巨烛双烧,其明如昼。一叟儒冠南面坐,一媪相对,俱年四十余。东向一少年,可二十许。右一女郎,裁及笄耳。酒胾满案,围坐笑语。生突入,笑呼曰:“有不速之客一人来!”群惊奔匿。独叟出叱问:“谁何入人闺闼?”生曰:“此我家闺闼,君占之,旨酒自饮,不一邀主人,毋乃太吝?”

叟审谛之,曰:“非主人也。”生曰:“我狂生耿去病,主人之从子耳。”叟致敬曰:“久仰山斗!”乃揖生入,便呼家人易馔,生止之。叟乃酌客。生曰:“吾辈通家,座客无庸见避,还祈招饮。”叟呼:“孝儿!”俄少年自外入。叟曰:“此豚儿也。”揖而坐,略审门阀。叟自言:“义君姓胡。”生素豪,谈论风生,孝儿亦倜傥,倾吐间,雅相爱悦。生二十一,长孝儿二岁,因弟之。

译文:

太原有一户姓耿的人家,祖上是世家大族,宅院宽阔宏丽。后来家道中落,成片成片的房屋空着没人居住,渐渐荒废大半,时间长了,就生出一些怪异的事来,大堂的门常常自开自闭,家里人半夜经常吓得大呼小叫。耿老爷对此感到十分忧虑,就搬到别墅去住了,只留下一个看门的老头儿。从此,宅院就更加荒凉破败,可有时却能听到欢歌笑语。

耿老爷有个侄子叫耿去病,性格狂放不羁。他叮嘱看门的老头儿,如果发现什么奇怪的事,就跑过来告诉他。到了晚上,老头儿见楼上灯光闪烁,就赶紧跑去告诉耿生。耿生想进去一探究竟,老头儿极力劝阻,他却不听。院子里的屋舍耿生向来都很熟悉,他便拨开荒草,左绕右拐地往里走去。刚登上楼,耿生还没察觉有什么奇异。等穿过楼去,就听见有人在轻声说话。耿生上前偷偷一看,见屋子里点着两根巨大的蜡烛,明亮得如同白昼。一个戴着儒生帽子的老先生面朝南坐着,对面坐了个老太太,两人都有四十来岁。朝东坐着一个少年,约二十岁。右边是一个女孩,年纪才十五岁的样子。只见桌子上摆满了酒肉,四个人围在一起正说说笑笑。耿生突然闯入,大笑着喊道:“一个不请自到的客人来啦!”屋里人吓得四散而去,唯独老先生出来大声责问道:“你是谁?为何闯进人屋里来?”耿生说:“这是我的家,你占着住就算了,还独自享用美酒,也不邀请主人来,岂非太吝啬了?”

老先生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说:“你不是这家的主人。”耿生说:“我是狂生耿去病,是耿老爷的侄子。”老先生一听,赶紧施礼客气道:“失敬失敬,久仰大名。”于是他就作揖请耿生入座,招呼家人换一桌酒菜上来,耿生连忙制止他。老先生就给他斟了杯酒。耿生说:“咱们也算是一家人,刚才在座的各位无须回避,还是把大家请回来一起喝吧。”老先生就喊道:“孝儿!”一会儿,有个少年从外边走了进来。老先生介绍说:“这是我的儿子。”说毕,少年向耿生作揖后入座,耿生大致询问他们的家世门第。老先生说:“我姓胡,名义君。”耿生一向性情豪放,席间谈笑风生,滔滔不绝,孝儿也很洒脱,言谈之间不觉互相倾慕。耿生二十一岁,比孝儿大两岁,因此就呼他为弟。

叟曰:“闻君祖纂《涂山外传》,知之乎?”答曰:“知之。” 叟曰:“我涂山氏之苗裔也。唐以后,谱系犹能忆之,五代而上无传焉。幸公子一垂教也。”生略述涂山女佐禹之功,粉饰多词,妙绪泉涌。叟大喜,谓子曰:“今幸得闻所未闻。公子亦非他人,可请阿母及青凤来共听之,亦令知我祖德也。”

孝儿入帏中,少时,媪偕女郎出。审顾之,弱态生娇,秋波流慧,人间无其丽也。叟指妇曰:“此为老荆。”又指女郎:“此青凤,鄙人之犹女也。颇惠,所闻见辄记不忘,故唤令听之。” 生谈竟而饮,瞻顾女郎,停睇不转。女觉之,辄俯其首。生隐蹑莲钩,女急敛足,亦无愠怒。生神志飞扬,不能自主,拍案曰:“得妇如此,南面王不易也!”媪见生渐醉,益狂,与女俱起,遽搴帏去。生失望,乃辞叟出,而心萦萦,不能忘情于青凤也。

译文:译文:

老先生问他:“听说你的祖上曾编纂过一本《涂山外传》,你知道此书吗?”耿生回答说:“我知道。”老者说:“我就是涂山氏的后裔,唐朝以后的谱系我还记得,但梁、陈、齐、周、隋五代之前的世系没能保留下来。希望公子能为我讲述一下。”于是耿生就大致讲述了涂山氏帮助夏禹治水的功绩,又多加润饰,妙语连珠,滔滔不绝。老先生听后大为欢喜,就对儿子说:“今天有幸听了这么多从未知晓的事。耿公子也不是外人,可以把你母亲和青凤都请过来一起听听,也让她们知晓一下我们祖上的功德。”

孝儿就进了帷帐,不一会儿老太太带着女孩儿一起走了出来。耿生仔细端详,见女孩儿生得身姿娇弱,眼神里透着聪慧,世间没有比她更美丽的女子了。老先生指着老太太说:“这是我老伴儿。”又指着女孩儿说:“这是我的侄女青凤。她人很聪明,所闻所见都能记住不忘,所以也把她叫过来一起听听。”过了一会儿,耿生讲完涂山氏的传说,就继续喝酒。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青凤看,女孩儿发觉了就低下头。耿生偷偷地踩她的小脚,女孩儿急忙把双脚缩回来,但脸上却看不出生气懊恼。耿生借着酒劲,心魂动荡,神采飞扬,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拍着桌子嚷嚷道:“要是能娶到这样的女人,就算让我当皇帝也不换!”老太太见他喝醉后更加狂放,就和女孩儿一同起身,掀开帘子回屋了。耿生大失所望,就向老先生道别回去了。耿生离开后,满脑子都是青凤,魂牵梦绕,一刻也忘不了。

至夜复往,则兰麝犹芳,而凝待终宵,寂无声咳。归与妻谋,欲携家而居之,冀得一遇。妻不从,生乃自往,读于楼下。夜方凭几,一鬼披发入,面黑如漆,张目视生。生笑,染指研墨自涂,灼灼然相与对视,鬼惭而去。次夜更深,灭烛欲寝,闻楼后发扃,辟之閛然。生急起窥觇,则扉半启。俄闻履声细碎,有烛光自房中出。视之,则青凤也。骤见生,骇而却退,遽阖双扉。

生长跽而致词曰:“小生不避险恶,实以卿故。幸无他人,得一握手为笑,死不憾耳。”女遥语曰:“惓惓深情,妾岂不知?但吾叔闺训严谨,不敢奉命。”生固哀之云:“亦不敢望肌肤之亲,但一见颜色足矣。”女似肯可,启关出,捉其臂而曳之。生狂喜,相将入楼下,拥而加诸膝。女曰:“幸有夙分,过此一夕,即相思无益矣。”问:“何故?”曰:“阿叔畏君狂,故化厉鬼以相吓,而君不动也。今已卜居他所,一家皆移什物赴新居,而妾留守,明日即发矣。”言已欲去,云:“恐叔归。”生强止之,欲与为欢。

方持论间,叟掩入。女羞惧无以自容,俯首倚床,拈带不语。叟怒曰:“贱婢辱我门户!不速去,鞭挞且从其后!”女低头急去,叟亦出。生尾而听之,诃诟万端,闻青凤嘤嘤啜泣。生心意如割,大声曰:“罪在小生,与青凤何与!倘宥青凤,刀锯钺,愿身受之!”良久寂然,生乃归寝。自此第内绝不复声息矣。

到了夜里,耿生又找了过去,室内兰花和麝香的芬芳还在,但他在那儿痴痴地等了一晚上,四周寂静无声,始终无人出现。回到家后,他就和妻子商量,想把全家都搬过去住,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再遇到青凤。他妻子不同意,耿生就自己搬了过去,在楼下读书。晚上耿生正倚着桌子休息,一个鬼披头散发闯了进来,面容漆黑,瞪大眼睛盯着他。耿生见状呵呵一笑,用手指染了些墨把脸涂黑,也瞪大眼睛与鬼互相对视,鬼自讨没趣,就灰溜溜地走了。第二天晚上,时间已经很晚了,耿生刚要吹灭蜡烛睡觉,忽然听见楼后边有拨门闩的声音,“砰”一声响,门被打开了。耿生急忙起身查看,只见门半开着。一会儿,又听见细碎的脚步声,有烛光从房里射出来。上前一看,原来是青凤。她猛然发现耿生,吓得连连后退,赶紧把门关上。

耿生“扑通”跪倒在地,隔门对青凤说:“小生不避险恶,住在这里,实在是为了你啊。幸好现在没有其他人,如果能和你把手言欢,就算死了也无怨无悔。”青凤远远站在一旁说:“公子一片深情,我怎会不知呢?但叔叔闺训极为严厉,我实在不能答应你的要求。”耿生就一再哀求说:“我也不敢指望能和你有肌肤之亲,只要求见上一面就心满意足了。”青凤好像是答应了,她把门打开走出来,伸手抓着耿生的胳膊把他拉了过来。耿生欣喜若狂,和青凤携手走下楼,将她一把抱在膝上,两人搂在一起。青凤对他说:“幸好今生有缘,能和你过此一晚,往后就算是再想也没用了。”耿生问是什么原因,她就说:“我叔叔担心你狂放不羁,所以化为厉鬼恐吓你,而你却不为所动。如今他已经在别处安家,一家人正在搬东西过去。我留在这儿看东西,明天也要出发了。”讲完,青凤就要离开,说:“我担心叔叔会回来。”耿生强行阻拦她离去,想和她共觅男女之欢。

两人正在争执时,老头儿突然走进门来。青凤又羞又怕简直无地自容,低着头靠在床边,手里抓着衣带,默然不语。老头儿怒斥道:“你这个小贱人,辱败我家门风!再不赶快滚,看我不拿鞭子好好收拾你!”青凤垂着头急忙跑了出去,老头儿也跟着走了。耿生赶忙尾随过去,一路上听到老头儿对青凤百般呵斥责骂,而青凤不住地哭泣。耿生心如刀绞,就走上前大喝道:“一切都是小生的罪过,与青凤何干!如果你能原谅她,就算刀砍斧剁,小生愿一人承担!”过了好一会儿,骂声、哭泣声都消失了,耿生这才回去休息。从此以后,这栋宅子里再也没有异常的声响了。

生叔闻而奇之,愿售以居,不较直。生喜,携家口而迁焉。居逾年,甚适,而未尝须臾忘青凤也。会清明上墓归,见小狐二,为犬逼逐。其一投荒窜去,一则皇急道上。望见生,依依哀啼,阘耳辑首,似乞其援。生怜之,启裳衿,提抱以归。闭门,置床上,则青凤也。大喜,慰问。女曰:“适与婢子戏,遘此大厄。脱非郎君,必葬犬腹。望无以非类见憎。”生曰:“日切怀思,系于魂梦。见卿如获异宝,何憎之云?”女曰:“此天数也,不因颠覆,何得相从?然幸矣,婢子必言妾已死,可与君坚永约耳。”生喜,另舍居之。

译文:

耿生的叔叔听说老宅没什么异常,颇觉惊奇,便不计较价钱,愿意把宅邸卖给他居住。耿生很高兴,就带全家人搬了进来。住了一年多,感觉很合意,然而心中无时无刻不想着青凤。清明这天耿生扫墓回来,在路上看到两只小狐狸被猎犬紧追。其中一只钻到荒草丛中逃走了,另一只在路上惊恐地急奔。它望见耿生,留恋不舍地哀嚎着,耷拉着耳朵,缩着脑袋,好像在向他乞求帮助。耿生很可怜它,就掀开衣服,把狐狸提起来抱在怀里,带回家去了。他到家关上门,把狐狸放在床上,再一看,竟然是青凤。耿生喜出望外,急忙走过去慰问了一番。青凤说:“刚才我正跟丫环玩耍,忽然遭此大难。要不是公子出手相救,我肯定就葬身犬腹了。希望你不要因为我是异类而讨厌我。”耿生说:“我对你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现在见到你如获至宝,怎么会嫌弃呢?”青凤说:“看来这是天意啊,若不是遇到这场灾难,我们怎么能够在一起呢?不过的确很幸运,丫环回去肯定说我已经死了,这下我就能和你永远在一起了。”耿生听了心花怒放,就另外腾出一套房子让她住下。

积二年余,生方夜读,孝儿忽入。生辍读,讶诘所来。孝儿伏地,怆然曰:“家君有横难,非君莫拯。将自诣恳,恐不见纳,故以某来。”问:“何事?”曰:“公子识莫三郎否?”曰:“此吾年家子也。”孝儿曰:“明日将过,倘携有猎狐,望君之留之也。” 生曰:“楼下之羞,耿耿在念,他事不敢预闻。必欲仆效绵薄,非青凤来不可!”孝儿零涕曰:“凤妹已野死三年矣。”生拂衣曰:“既尔,则恨滋深耳!”执卷高吟,殊不顾瞻。孝儿起,哭失声,掩面而去。生如青凤所,告以故。女失色曰:“果救之否?”曰:“救则救之,适不之诺者,亦聊以报前横耳。”女乃喜曰:“妾少孤,依叔成立。昔虽获罪,乃家范应尔。”生曰:“诚然,但使人不能无介介耳。卿果死,定不相援。”女笑曰:“忍哉!”

译文:

过了两年多,一天晚上耿生正在读书,孝儿忽然走了进来。耿生放下书,惊讶地问他前来有何事。孝儿趴在地上悲伤地说:“家父将要遭遇横祸,除了你没人能救得了他。本来他打算亲自来恳求你的,但担心会被拒之门外,所以就派我来了。”耿生问他究竟有何事,他说:“公子你认识莫三郎吗?”耿生说:“当然认识,他是我科考同年的晚辈。”孝儿说:“那太好了,明天他打猎会路过这里,如果他带着狐狸,希望你能把它留下来。”耿生怒气冲冲地说:“哼!说到你爹,当晚楼下的羞辱,我从没忘记。你们家的事儿我不敢过问。如果一定要我帮忙,非青凤来不可!”孝儿声泪俱下地说:“青凤妹妹已经死在野外三年了。”耿生一甩袖子,恨恨地说:“既然这样,那我就更痛恨了!”于是,他就拿起书大声吟诵,对孝儿看都不看一眼。孝儿见耿生如此决绝,就从地上起来,放声大哭,捂着脸离开了。耿生来到青凤的住所,把刚才的事告诉了她。青凤大惊失色道:“你到底救不救他呢?”耿生说:“救还是要救的,刚才我之所以没答应,只不过是为了报复他先前的蛮横罢了。”青凤就由愁转喜,说:“我从小父母双亡,是跟着叔叔长大的。以前虽然获罪受罚,但也是因为家规如此。”耿生仍赌气说:“我知道的确如此,但他做得也太过分了,总让人难以释怀。如果你真死了,我肯定不会救他。”青凤笑着说:“你还真忍心啊!”

次日,莫三郎果至,镂膺虎

,仆从甚赫。生门逆之。见获禽甚多,中一黑狐,血殷毛革,抚之,皮肉犹温。便托裘敝,乞得缀补。莫慨然解赠。生即付青凤,乃与客饮。客既去,女抱狐于怀,三日而苏,展转复化为叟。举目见凤,疑非人间。女历言其情。叟乃下拜,惭谢前愆,喜顾女曰:“我固谓汝不死,今果然矣。”女谓生曰:“君如念妾,还乞以楼宅相假,使妾得以申返哺之私。”生诺之。叟赧然谢别而去,入夜,果举家来。由此如家人父子,无复猜忌矣。生斋居,孝儿时共谈宴。生嫡出子渐长,遂使傅之,盖循循善教,有师范焉。

译文:

第二日,莫三郎果然打猎途经这里,他骑着佩有镂金胸带的骏马,挎着虎皮弓袋,后面跟着众多的仆从。耿生在门口迎接,看到他捕获众多猎物,其中有一只黑狐伤势严重,鲜血染红了皮毛,用手一摸,身上还有热气。耿生就借口说自己皮袄破了,想拿这个狐狸皮补一下。莫三郎一听,很爽快地解下黑狐送给了他。耿生就把狐狸交给青凤,自己陪着客人喝酒。等人都走了,青凤把狐狸抱在怀里,好生照料。过了三天,黑狐才苏醒过来,身子一翻又变成了胡老先生。他睁眼看着青凤,怀疑自己不是在人间。青凤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老先生就向耿生施礼下拜,为他之前的罪过惭愧地道歉,又高兴地看着青凤说:“我早就说你没死,现在果然如此。”青凤对耿生说:“如果你心里还有我,希望你能把那座楼借给我们居住,使我好报答叔叔的养育之恩。”耿生答应了她的请求。老先生红着脸道谢辞别后就走了,到晚上全家果然都搬了回来。从此以后,他和耿生情同父子,再也没有什么猜疑。耿生住在书房里,孝儿时常过来和他谈天饮酒。耿生夫人所生的儿子长大后,就请孝儿做他的老师。孝儿教学循循善诱,很有师长的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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