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夜明》原文、注释、赏析

夜明有贾客①泛于南海。三更时，舟中大亮似晓。起视，见一巨物，半身出水上，俨若山岳；目如两日初升，光明四射，大地皆明。骇问舟人，并无知者。共伏睹之。移时，渐缩入水，乃复晦。后至闽中②，俱言某夜明而复昏，相传为异。计其时，则舟中见怪之夜也。【注释】①贾（gǔ）客：商人。②闽中：今福建一带。【点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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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研石》原文、注释、赏析

研石王仲超言：“洞庭君山间有石洞，高可容舟，深暗不测，湖水出入其中。尝秉烛泛舟而入，见两壁皆黑石，其色如漆，按之而软，出刀割之，如切硬腐②。随意制为研，既出，见风则坚凝过于他石。试之墨，大佳。估舟游楫，往来甚众，中有佳石，不知取用，亦赖好奇者之品题③也。”【注释】①研：同“砚”，研墨的文具。②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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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山市》原文、注释、赏析

山市奂山山市，邑八景之一也。然数年恒不一见。孙公子禹年②，与同人③饮楼上，忽见山头有孤塔耸起，高插青冥④。相顾惊疑，念近中无此禅院。无何⑤，见宫殿数十所，碧瓦飞甍⑥，始悟为山市。未几，高垣睥睨⑦，连亘六七里，居然城郭矣。中有楼若者、堂若者、坊若者，历历在目，以亿万计。忽大风起，尘气莽莽然，城市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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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斫蟒》原文、注释、赏析

斫蟒胡田村胡姓者，兄弟采樵，深入幽谷。遇巨蟒，兄在前，为所吞；弟初骇欲奔，见兄被噬，遂奋怒出樵斧，斫蛇首。首伤而吞不已。然头虽已没，幸肩际不能下。弟急极无计，乃两手持兄足，力与蟒争，竟曳兄出。蟒亦负痛去。视兄，则鼻耳俱化，奄将气尽①。肩负以行，途中凡十余息，始至家。医养半年，方愈。至今面目皆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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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苏仙》原文、注释、赏析

苏仙高公明图知郴州时，有民女苏氏，浣衣于河。河中有巨石，女踞其上。有苔一缕，绿滑可爱，浮水漾动，绕石三匝。女视之，心动。既归而娠，腹渐大。母私诘之，女以情告。母不能解。数月，竟举①一子。欲置隘巷②，女不忍也，藏诸椟而养之。遂矢志不嫁，以明其不二也。然不夫而孕，终以为羞。儿至七岁，未尝出以见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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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鞠乐如》原文、注释、赏析

鞠乐如鞠乐如，青州人。妻死，弃家而去。后数年，道服荷蒲团至①。经宿欲去，戚族②强留其衣杖。鞠托闲步至村外，室中服具，皆冉冉飞出，随之而去。【注释】①道服荷蒲团至：穿着道士的服装，背着蒲团回到家乡。荷，背负。②戚族：指亲戚。【点评】鞠乐如抛家而去，对红尘俗世没有留恋，并在他乡得道。回到家中睡了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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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丐僧》原文、注释、赏析

丐僧济南一僧，不知何许人。赤足衣百衲，日于芙蓉、明湖诸馆①，诵经抄募②。与以酒食、钱、粟，皆弗受；叩所需，又不答。终日未尝见其餐饭。或劝之曰：“师既不茹荤酒，当募山村僻巷中，何日日往来于膻闹③之场？”僧合眸讽诵④，睫毛长指许，若不闻。少选⑤，又语之。僧遽张目厉声曰：“要如此化！”又诵不已。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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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张氏妇》原文、注释、赏析

张氏妇凡大兵①所至，其害甚于盗贼：盖盗贼人犹得而仇之，兵则人所不敢仇也。其少异于盗者，特不敢轻于杀人耳。甲寅②岁，三藩作反，南征之士，养马兖郡③，鸡犬庐舍一空，妇女皆被淫污。时遭霪雨，田中潴水④为湖，民无所匿，遂乘桴⑤入高粱丛中。兵知之，裸体乘马，入水搜淫，鲜有遗脱。惟张氏妇不伏，公然在家。有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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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王司马》原文、注释、赏析

王司马新城王大司马霁宇镇北边时，常使匠人铸一大杆刀，阔盈尺，重百钧。每按边，辄使四人扛之。卤簿①所止，则置地上，故令北人捉之，力撼不可少动。司马阴以桐木依样为刀，宽狭大小无异，贴以银箔，时于马上舞动。诸部落望见，无不震悚。又于边外埋苇薄②为界，横斜十余里，状若藩篱，扬言曰：“此吾长城也。”北兵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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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黄将军》原文、注释、赏析

黄将军黄靖南得功①微时②，与二孝廉赴都，途遇响寇③。孝廉惧，长跪献资。黄怒甚，手无寸兵，即以两手握骡足，举而投之。贼不及防，马倒人堕。黄拳之臂断，搜索而归。孝廉服其勇，资劝④从军，后屡建奇勋，遂腰蟒玉⑤。【注释】①南得功：1594—1645，号虎山，明开原卫（今辽宁开原）人，人称“黄闯子”。②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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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捉狐》原文、注释、赏析

捉狐孙翁者，余姻家清服之伯父也。素有胆。一日，昼卧，仿佛有物登床，遂觉身摇摇如驾云雾。窃意无乃压狐①耶？微窥之，物大如猫，黄毛而碧嘴，自足边来。蠕蠕伏行，如恐翁寤。逡巡附体：着足足痿，着股股耎。甫及腹，翁骤起，按而捉之，握其项。物鸣急莫能脱。翁亟呼夫人，以带絷其腰。乃执带之两端，笑曰：“闻汝善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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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大鼠》原文、注释、赏析

大鼠万历间，宫中有鼠，大与猫等，为害甚剧。遍求民间佳猫捕制之，辄被噉①食。适异国来贡狮猫②，毛白如雪。抱投鼠屋，阖其扉，潜窥之。猫蹲良久，鼠逡巡自穴中出，见猫，怒奔之。猫避登几上，鼠亦登，猫则跃下。如此往复，不啻百次。众咸谓猫怯，以为是无能为③者。既而鼠跳掷④渐迟，硕腹似喘，蹲地上少休。猫即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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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曹操冢》原文、注释、赏析

曹操冢许城①外有河水汹涌，近崖深黯。盛夏时，有人入浴，忽然若被刀斧，尸断浮出，后一人亦如之。转相惊怪。邑宰闻之，遣多人闸断上流，竭其水。见崖下有深洞，中置转轮，轮上排利刃如霜。去轮攻入，有小碑，字皆汉篆。细视之，则曹孟德②墓也。破棺散骨，所殉金宝尽取之。异史氏曰：“后贤诗③云：‘尽掘七十二疑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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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孙必振》原文、注释、赏析

孙必振孙必振渡江，值大风雷，舟船荡摇，同舟大恐。忽见金甲神②立云中，手持金字牌下示。诸人共仰视之，上书“孙必振”三字，甚真。众谓孙：“必汝有犯天谴③，请自为一舟，勿相累。”孙尚无言，众不待其肯可，视旁有小舟，共推置其上。孙既登舟，回首，则前舟覆矣。【注释】①孙必振：1619—1688，山东诸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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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鄱阳神》原文、注释、赏析

鄱阳神翟湛持①，司理饶州，道经鄱阳湖。湖上有神祠，停盖②游瞻。内雕丁普郎③死节神像，翟姓一神，最居末坐。翟曰：“吾家宗人，何得在下！”遂于上易一座。既而登舟，大风断帆，桅樯倾侧，一家哀号。俄一小舟，破浪而来；既近官舟，急挽翟登小舟，于是家人尽登。审视其人，与翟姓神无少异。无何，浪息，寻之已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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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地震》原文、注释、赏析

地震康熙七年六月十七日戌刻，地大震。余适客稷下①，方与表兄李笃之对烛饮。忽闻有声如雷，自东南来，向西北去。众骇异，不解其故。俄而几案摆簸，酒杯倾覆；屋梁椽柱，错折有声。相顾失色。久之，方知地震，各疾趋出。见楼阁房舍，仆而复起。墙倾屋塌之声，与儿啼女号，喧如鼎沸。人眩晕不能立，坐地上，随地转侧。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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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张老相公》原文、注释、赏析

张老相公张老相公，晋人。适将嫁女，携眷至江南，躬市奁妆①。舟抵金山②，张先渡江，嘱家人在舟，勿煿③膻腥。盖江中有鼋④怪，闻香辄出，坏舟吞行人，为害已久。张去，家人忘之，炙肉舟中。忽巨浪覆舟，妻女皆没。张回棹，悼恨欲死。因登金山，谒寺僧，询鼋之异，将以仇鼋。僧闻之，骇言：“吾侪⑤日与习近，惧为祸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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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谕鬼》原文、注释、赏析

谕鬼青州石尚书茂华①为诸生时，郡门外有大渊②，不雨亦不涸。邑中获大寇数十名，刑于渊上。鬼聚为祟，经过者辄曳入。一日，有某甲正遭困厄，忽闻群鬼惶窜曰：“石尚书至矣！”未几，公至，甲以状告。公以垩灰题壁示云：“石某为禁约事：照得厥念无良，致婴③雷霆之怒；所谋不轨，遂遭鈇钺之诛④。只宜返罔两之心，争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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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鹰虎神》原文、注释、赏析

鹰虎神郡城东岳庙①，在南郭，大门左右神高丈余，俗名鹰虎神，狰狞可畏。庙中道士任姓，每鸡鸣，辄起焚诵。有偷儿预匿廊间，伺道士起，潜入寝室，搜括财物。奈室无长物，惟于荐底②得钱三百，纳腰中，拔关而出，将登千佛山。南窜许时，方至山下。见一巨丈夫，自山上来，左臂苍鹰③，适与相遇。近视之，面铜青色，依稀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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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杨千总》原文、注释、赏析

杨千总毕民部①公即家起备兵洮岷时，有千总②杨化麟来迎。冠盖③在途，偶见一人遗便路侧，杨关弓欲射之。公急呵止。杨曰：“此奴无礼，合小怖之。”乃遥呼曰：“遗屙者！奉赠一股会稽藤簪④绾髻子。”即飞矢去，正中其髻。其人急奔，便液污地。【注释】①民部：户部的别称。②千总：下级武官，位在把总上、守备下。③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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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上仙》原文、注释、赏析

上仙癸亥①三月，与高季文赴稷下②，同居逆旅。季文忽病。会高振美亦从念东先生至郡，因谋医药。闻袁鳞公言，南郭梁氏家有狐仙，善长桑之术③。遂共诣之。梁，四十以来女子也，致绥绥有狐意④。入其舍，复室中挂红幕。探幕以窥，壁间悬观音像；又两三轴，跨马操矛，驺从⑤纷沓。北壁下有案；案头小座，高不盈尺，贴小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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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聂政》原文、注释、赏析

聂政怀庆潞王有昏德。时行民间，窥有好女子，辄夺之。有王生妻，为王所睹，遣舆马直入其家。女子号泣不伏，强舁②而出。王亡去，隐身聂政之墓，冀妻经过，得一遥诀。无何，妻至，望见夫，大哭投地。王恻动心怀，不觉失声。从人知其王生，执之，将加榜掠。忽墓中一丈夫出，手握白刃，气象威猛，厉声曰：“我聂政也！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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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狂生》原文、注释、赏析

狂生刘学师言：“济宁有狂生某，善饮，家无儋石①，而得钱辄沽②，初不以穷厄为意。值新刺史莅任，善饮无对。闻生名，招与饮而悦之，时共谈宴。生恃其狎③，凡有小讼求直者，辄受薄贿，为之缓颊。刺史每可其请。生习为常，刺史心厌之。一日早衙，持刺登堂。刺史览之微笑。生厉声曰：‘公如所请，可之；不如所请，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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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红毛毡》原文、注释、赏析

红毛毡红毛国，旧许与中国相贸易。边帅见其众，不许登岸。红毛人①固②请③：赐一毡地足矣。帅思一毡所容无几④，许之。其人置毡岸上，仅容二人；拉之，容四五人；且拉且登⑤，顷刻毡大亩许，已数百人矣。短刃⑥并⑦发，出于不意，被掠数里而去。【注释】①红毛人：旧时一些人对英国人、荷兰人的统称。②固：坚持。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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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布商》原文、注释、赏析

布商布商某，至青州境，偶入废寺，见其院宇零落，叹悼不已。僧在侧曰：“今如有善信，暂起山门，亦佛面之光。”客慨然自任。僧喜，邀入方丈①，款待殷勤。既而举内外殿阁，并请装修，客辞以不能。僧固强之，词色悍怒。客惧，请即倾囊，于是倒装而出，悉授僧。将行，僧止之曰：“君竭资实非所愿，得毋甘心于我乎②？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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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黄九郎》全文与译文

黄九郎何师参，字子萧，斋于苕溪之东，门临旷野。薄暮偶出，见妇人跨驴来，少年从其后。妇约五十许，意致清越，转视少年，年可十五六，丰采过于姝丽。何生素有断袖之癖，睹之，神出于舍，翘足目送，影灭方归。次日，早伺之，落日冥蒙，少年始过。生曲意承迎，笑问所来，答以外祖家。生请过斋少憩，辞以不暇，固曳之，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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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贾儿》全文与译文

贾儿楚客有贾于外者，妇独居，梦与人交，醒而扪之，小丈夫也。察其情，与人异，知为狐。未几，下床去，门未开而已逝矣。入暮，邀庖媪伴焉。有子十岁，素别榻卧，亦招与俱。夜既深，媪儿皆寐，狐复来，妇喃喃如梦语。媪觉，呼之，狐遂去。自是，身忽忽若有亡。至夜，不敢息烛，戒子睡勿熟。夜阑，儿及媪倚壁少寐，既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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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鸦头》全文与译文

鸦头诸生王文，东昌人，少诚笃。薄游于楚，过六河，休于旅舍。闲步门外，遇里戚赵东楼，大贾也，常数年不归。见王，相执甚欢，便邀临存。至其所，有美人坐室中，愕怪却步。赵曳之，又隔窗呼妮子去，王乃入。赵具酒馔，话温凉。王问：“此何处所？”答云：“此是小勾栏。余因久客，暂假床寝。”话间，妮子频来出入，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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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巧娘》全文与译文

巧娘广东有搢绅傅氏，年六十余，生一子名廉，甚慧而天阉，十七岁阴裁如蚕。遐迩闻知，无以女女者。自分宗绪已绝，昼夜忧怛，而无如何。廉从师读，师偶他出，适门外有猴戏者，廉视之，废学焉。度师将至而惧，遂亡去。离家数里，见一白衣女郎，偕小婢出其前。女一回首，妖丽无比。莲步蹇缓，廉趋过之。女回顾婢曰：“试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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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莲香》全文与译文

莲香桑生名晓，字子明，沂州人。少孤，馆于红花埠。桑为人静穆自喜，日再出，就食东邻，余时坚坐而已。东邻生偶至，戏曰：“君独居，不畏鬼狐耶？”笑答曰：“丈夫何畏鬼狐？雄来吾有利剑，雌者尚当开门纳之。”邻生归与友谋，梯妓于垣而过之，弹指叩扉。生窥问其谁，妓自言为鬼。生大惧，齿震震有声。妓逡巡自去。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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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婴宁》全文与译文

婴宁王子服，莒之罗店人，早孤，绝惠，十四入泮。母最爱之，寻常不令游郊野。聘萧氏，未嫁而夭，故求凰未就也。会上元，有舅氏子吴生，邀同眺瞩。方至村外，舅家有仆来，招吴去。生见游女如云，乘兴独遨。有女郎携婢，拈梅花一枝，容华绝代，笑容可掬。生注目不移，竟忘顾忌。女过去数武，顾婢曰：“个儿郎目灼灼似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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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青凤》全文与译文

青凤太原耿氏，故大家，第宅弘阔。后凌夷，楼舍连亘，半旷废之，因生怪异，堂门辄自开掩，家人恒中夜骇哗。耿患之，移居别墅，留老翁门焉。由此荒落益甚，或闻笑语歌吹声。耿有从子去病，狂放不羁。嘱翁有所闻见，奔告之。至夜，见楼上灯光明灭，走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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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小谢》全文与译文

小谢渭南姜部郎第，多鬼魅，常惑人，因徙去。留苍头门之而死，数易皆死，遂废之。里有陶生望三者，夙倜傥，好狎妓，酒阑辄去之。友人故使妓奔就之，亦笑内不拒，而实终夜无所沾染。常宿部郎家，有婢夜奔，生坚拒不乱，部郎以是契重之。家綦贫，又有鼓盆之戚；茆屋数椽，溽暑不堪其热，因请部郎假废第。部郎以其凶，故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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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云翠仙》全文与译文

云翠仙梁有才，故晋人，流寓于济，作小负贩，无妻子田产。从村人登岱。当四月交，香侣杂沓。又有优婆夷、塞，率男子以百十，杂跪神座下，视香炷为度，名曰“跪香”。才视众中有女郎，年十七八而美，悦之。诈为香客，近女郎跪，又伪为膝困无力状，故以手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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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连琐》全文与译文

连琐杨于畏移居泗水之滨。斋临旷野，墙外多古墓，夜闻白杨萧萧，声如涛涌。夜阑秉烛，方复凄断。忽墙外有人吟曰：“玄夜凄风却倒吹，流萤惹草复沾帏。”反复吟诵，其声哀楚。听之，细婉似女子。疑之。明日视墙外，并无人迹，惟有紫带一条，遗荆棘中，拾归置诸窗上。向夜二更许，又吟如昨。杨移杌登望，吟顿辍。悟其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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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鲁公女》全文与译文

鲁公女招远张于旦，性疏狂不羁，读书萧寺。时邑令鲁公，三韩人，有女好猎。生适遇诸野，见其风姿娟秀，着锦貂裘，跨小骊驹，翩然若画。归忆容华，极意钦想。后闻女暴卒，悼叹欲绝。鲁以家远，寄灵寺中，即生读所。生敬礼如神明，朝必香，食必祭。每酹而祝曰：“睹卿半面，长系梦魂，不图玉人，奄然物化。今近在咫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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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画皮》全文与译文

画皮太原王生，早行，遇一女郎，抱襆独奔，甚艰于步。急走趁之，乃二八姝丽，心相爱乐。问：“何夙夜踽踽独行？”女曰：“行道之人，不能解愁忧，何劳相问？”生曰：“卿何愁忧？或可效力，不辞也。”女黯然曰：“父母贪赂，鬻妾朱门。嫡妒甚，朝詈而夕楚辱之，所弗堪也，将远遁耳。”问：“何之？”曰：“在亡之人，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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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聂小倩》全文与译文

聂小倩宁采臣，浙人，性慷爽，廉隅自重。每对人言：“生平无二色。”适赴金华，至北郭，解装兰若。寺中殿塔壮丽，然蓬蒿没人，似绝行踪。东西僧舍，双扉虚掩，惟南一小舍，扃键如新。又顾殿东隅，修竹拱把，阶下有巨池，野藕已花，意甚乐其幽杳。会学使按临，城舍价昂，思便留止，遂散步以待僧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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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水莽草》全文与译文

水莽草水莽，毒草也，蔓生似葛，花紫类扁豆。误食之，立死，即为水莽鬼。俗传此鬼不得轮回，必再有毒死者，始代之。以故楚中桃花江一带，此鬼尤多云。楚人以同岁生者为同年，投刺相谒，呼庚兄庚弟，子侄呼庚伯，习俗然也。有祝生造其同年某，中途燥渴思饮。俄见道旁一媪，张棚施饮，趋之。媪承迎入棚，给奉甚殷。嗅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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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梦狼》全文与译文

梦狼白翁，直隶人。长子甲，筮仕南服，三年无耗。适有瓜葛丁姓造谒，翁款之。丁素走无常。谈次，翁辄问以冥事，丁对语涉幻，翁不深信，但微哂之。别后数日，翁方卧，见丁又来，邀与同游。从之去，入一城阙，移时，丁指一门曰：“此间君家甥也。”时翁有姊子为晋令，讶曰：“乌在此？”丁曰：“倘不信，入便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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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酒狂》全文与译文

酒狂缪永定，江西拔贡生，素酗于酒，戚党多畏避之。偶适族叔家，与客滑稽谐谑，遂共酣饮。缪醉，使酒骂座，忤客，客怒，一座大哗。叔以身左右排解，缪谓左袒客，又益迁怒叔。叔无计，奔告其家。家人来，扶捽以归。才置床上，四肢尽厥，抚之，奄然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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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促织》全文与译文

促织宣德间，宫中尚促织之戏，岁征民间。此物故非西产，有华阴令，欲媚上官，以一头进，试使斗而才，因责常供。令以责之里正。市中游侠儿，得佳者笼养之，昂其直，居为奇货。里胥猾黠，假此科敛丁口，每责一头，辄倾数家之产。邑有成名者，操童子业，久不售。为人迂讷，遂为猾胥报充里正役，百计营谋不能脱，不终岁，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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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陆判》全文与译文

陆判陵阳朱尔旦，字小明。性豪放，然素钝，学虽笃，尚未知名。一日，文社众饮，或戏之云：“君有豪名，能深夜赴十王殿负得左廊下判官来，众当醵作筵。”盖陵阳有十王殿，神鬼皆以木雕，妆饰如生。东庑有立判，绿面赤须，貌尤狞恶。或夜闻两廊拷讯声，入者毛皆森竖，故众以此难朱。朱笑起，径去。居无何，门外大呼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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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考城隍》全文与译文

考城隍予姊丈之祖宋公，讳焘，邑廪生。一日病卧，见吏人持牒，牵白颠马来，云：“请赴试。”公言：“文宗未临，何遽得考？”吏不言，但敦促之。公力疾乘马从去，路甚生疏。至一城郭，如王者都。移时入府廨，宫室壮丽。上坐十余官，都不知何人，惟关壮缪可识。檐下设几、墩各二，先有一秀才坐其末，公便与连肩。几上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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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寒月芙蕖》全文与译文

寒月芙蕖济南道人者，不知何许人，亦不详其姓氏。冬夏惟着一单帢衣，系黄绦，别无裤襦。每用半梳梳发，即以齿衔髻际，如冠状。日赤脚行市上，夜卧街头，离身数尺外，冰雪尽溶。初来，辄对人作幻剧，市人争贻之。有井曲无赖子，遗以酒，求传其术，弗许。遇道人浴于河津，骤抱其衣以胁之。道人揖曰：“请以赐还，当不吝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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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侠女》全文与译文

侠女顾生，金陵人，博于材艺，而家綦贫。又以母老，不忍离膝下，惟日为人书画，受贽以自给。行年二十有五，伉俪犹虚。对户旧有空第，一老妪及少女税居其中，以其家无男子，故未问其谁何。一日，偶自外入，见女郎自母房中出，年约十八九，秀曼都雅，世罕其匹，见生不甚避，而意凛如也。生入问母，母曰：“是对户女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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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妖术》全文与译文

妖术于公者，少任侠，喜拳勇，力能持高壶作旋风舞。崇祯间，殿试在都，仆疫不起，患之。会市上有善卜者，能决人生死，将代问之。既至，未言，卜者曰：“君莫欲问仆病乎？”公骇应之。曰：“病者无害，君可危。”公乃自卜，卜者起卦，愕然曰：“君三日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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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劳山道士》全文与译文

劳山道士邑有王生，行七，故家子。少慕道，闻劳山多仙人，负笈往游。登一顶，有观宇甚幽。一道士坐蒲团上，素发垂领，而神观爽迈。叩而与语，理甚玄妙。请师之，道士曰：“恐娇惰不能作苦。”答言：“能之。”其门人甚众，薄暮毕集，王俱与稽首，遂留观中。凌晨，道士呼王去，授以斧，使随众采樵。王谨受教。过月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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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蛇人》全文与译文

蛇人东郡某甲，以弄蛇为业。尝蓄驯蛇二，皆青色，其大者呼之大青，小曰二青。二青额有赤点，尤灵驯，盘旋无不如意。蛇人爱之，异于他蛇。期年，大青死，思补其缺，未暇遑也。一夜，寄宿山寺，既明，启笥，二青亦渺。蛇人怅恨欲死。冥搜亟呼，迄无影兆。然每至丰林茂草，辄纵之去，俾得自适，寻复还。以此故，冀其自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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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青蛙神》全文与译文

青蛙神江汉之间，俗事蛙神最虔。祠中蛙不知几百千万，有大如笼者。或犯神怒，家中辄有异兆：蛙游几榻，甚或攀缘滑壁不得堕，其状不一，此家当凶。人则大恐，斩牲禳祷之，神喜则已。楚有薛崑生者，幼惠，美姿容。六七岁时，有青衣媪至其家，自称神使，坐致神意，愿以女下嫁崑生。薛翁性朴拙，雅不欲，辞以儿幼。虽故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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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莲花公主》全文与译文

莲花公主胶州窦旭，字晓晖。方昼寝，见一褐衣人立榻前，逡巡惶顾，似欲有言。生问之，答云：“相公奉屈。”生问：“相公何人？”曰：“近在邻境。”从之而出。转过墙屋，导至一处，叠阁重楼，万椽相接，曲折而行，觉万户千门，迥非人世。又见宫人女官，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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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花姑子》全文与译文

花姑子安幼舆，陕之拔贡生，为人挥霍好义，喜放生，见猎者获禽，辄不惜重直买释之。会舅家丧葬，往助执绋。暮归，路经华岳，迷窜山谷中，心大恐。一矢之外，忽见灯火，趋投之。数武中，欻见一叟，伛偻曳杖，斜径疾行。安停足，方欲致问，叟先诘谁何。安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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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汪士秀》全文与译文

汪士秀汪士秀，庐州人，刚勇有力，能举石舂。父子善蹴鞠。父四十余，过钱塘没焉。积八九年，汪以故诣湖南，夜泊洞庭。时望月东升，澄江如练。方眺瞩间，忽有五人自湖中出，携大席平铺水面，略可半亩。纷陈酒馔，馔器磨触作响，然声温厚，不类陶瓦。已而三人践席坐，二人侍饮。坐者一衣黄，二衣白，头上巾皆皂色，峨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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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尸变》全文与译文

尸 变阳信某翁者，邑之蔡店人。村去城五六里，父子设临路店，宿行商。有车夫数人，往来负贩，辄寓其家。一日昏暮，四人偕来，望门投止，则翁家客宿邸满。四人计无复之，坚请容纳。翁沉吟，思得一所，似恐不当客意。客言：“但求一席厦宇，更不敢有所择。”时翁有子妇新死，停尸室中，子出购材木未归。翁以灵所室寂，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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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钟生》原文、注释、译文

〇钟生【原典】钟庆余，辽东名士，应济南乡试。闻藩邸①有道士知人休咎，心向往之。二场后，至趵突泉，适相值。年六十余，须长过胸，一皤然②道人也。集问灾祥者如堵，道士悉以微词授之。于众中见生，忻然握手，曰：“君心术德行，可敬也！”挽登阁上，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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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赵城虎》原文、注释、译文

〇赵城虎【原典】赵城妪，年七十余，止一子。一日入山，为虎所噬。妪悲痛，几不欲活，号啼而诉之宰。宰笑曰：“虎何可以官法制之乎？”妪愈号啕，不能制之。宰叱之，亦不畏惧，又怜其老，不忍加以威怒，遂诺为捉虎。妪伏不去，必待勾牒①出，乃肯行。宰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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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缢鬼》原文、注释、译文

〇缢鬼【原典】范生者，宿于逆旅，食后，烛而假寐。忽一婢来，袱衣置椅上，又有镜奁揥箧①，一一列案头，乃去。俄一少妇自房中出，发箧开奁，对镜栉掠②；已而髻，已而簪，顾影徘徊甚久。前婢来，进匜沃盥。盥已捧帨，既，持沐汤去。妇解袱出裙帔③，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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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颜氏》原文、注释、译文

〇颜氏【原典】顺天某生，家贫，值岁饥，从父之洛①。性钝，年十七，裁能成幅。而丰仪秀美，能雅谑，善尺牍②，见者不知其中之无有也。无何，父母继殁，孑然一身，授童蒙于洛汭。时村中颜氏有孤女，名士裔也。父在时，尝教之读，一过辄记不忘。十数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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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续黄粱》原文、注释、译文

〇续黄粱【原典】福建曾孝廉，捷南宫时，与二三同年，遨游郭外。闻毗卢禅院，寓一星者，因并骑往诣问卜。入揖而坐。星者见其意气扬扬，稍佞谀之。曾摇箑①微笑，便问：“有蟒玉分否？”星者曰：“二十年太平宰相。”曾大悦，气益高。值小雨，乃与游侣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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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邢子仪》原文、注释、译文

〇邢子仪【原典】滕有杨某，从白莲教党，得左道之术。徐鸿儒诛后，杨幸漏脱，遂挟术以遨。家中田园楼阁，颇称富有。至泗上①某绅家，幻法为戏，妇女出窥。杨睨其女美，归谋摄取之。其继室朱氏，亦风韵，饰以华妆，伪作仙姬；又授木鸟，教之作用；乃自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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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侠女》原文、注释、译文

〇侠女【原典】顾生，金陵人，博于材艺，而家綦①贫。又以母老，不忍离膝下。惟日为人书画，受贽以自给。行年二十有五，伉俪犹虚。对户旧有空第，一老妪及少女税居其中，以其家无男子，故未问其谁何。一日，偶自外入，见女郎自母房中出，年约十八九，秀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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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戏术》原文、注释、译文

〇戏术【原典】有桶戏者，桶可容升，无底，中空，亦如俗戏①。戏人以二席置街上，持一升入桶中，旋出，即有白米满升，倾注席上，又取又倾，顷刻两席皆满。然后一一量入，毕而举之，犹空桶。奇在多也。利津②李见田，在颜镇闲游陶场，欲市巨瓮，与陶人争直，不成而去。至夜，窑中未出者六十余瓮，启视一空。陶人大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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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西湖主》原文、注释、译文

〇西湖主【原典】陈生弼教，字明允，燕人也。家贫，从副将军贾绾作记室①。泊舟洞庭，适猪婆龙浮水面，贾射之中背。有鱼衔龙尾不去，并获之。锁置桅间，奄存气息，而龙吻张翕，似求援拯。生恻然心动，请于贾而释之。携有金创药，戏敷患处，纵之水中，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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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王子安》原文、注释、译文

〇王子安【原典】王子安，东昌名士，困于场屋。入闱后，期望甚切。近放榜时，痛饮大醉，归卧内室。忽有人白：“报马来。”王踉跄起曰：“赏钱十千！”家人因其醉，诳而安之曰：“但请睡，已赏矣。”王乃眠。俄①又有入者曰：“汝中进士矣！”王自言：“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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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王六郎》原文、注释、译文

〇王六郎【原典】许姓，家淄之北郭①，业渔。每夜，携酒河上，饮且渔。饮则酹地②，祝云：“河中溺鬼得饮。”以为常。他人渔，迄无所获，而许独满筐。一夕，方独酌，有少年来，徘徊其侧。让之饮，慨与同酌。既而终夜不获一鱼，意颇失。少年起曰：“请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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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瞳人语》原文、注释、译文

〇瞳人语【原典】长安士方栋，颇有才名，而佻脱不持仪节①。每陌上见游女，辄轻薄尾缀之②。清明前一日，偶步郊郭。见一小车，朱茀绣幰③，青衣数辈，款段以从。内一婢，乘小驷，容光绝美。稍稍近觇之，见车幔洞开，内坐二八女郎，红妆艳丽，尤生平所未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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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佟客》原文、注释、译文

〇佟客【原典】董生，徐州人，好击剑，每慷慨自负。偶于途中遇一客，跨蹇同行①。与之语，谈吐豪迈；诘其姓字，云：“辽阳佟姓。”问：“何往？”曰：“余出门二十年，适自海外归耳。”董曰：“君遨游四海，阅人綦多，曾见异人否？”佟曰：“异人何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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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田七郎》原文、注释、译文

〇田七郎【原典】武承休，辽阳人，喜交游，所与皆知名士。夜梦一人告之曰：“子交游遍海内，皆滥交耳。惟一人可共患难，何反不识？”问：“何人？”曰：“田七郎非与？”醒而异之。诘朝，见所与游，辄问七郎。客或识为东村业猎者，武敬谒诸家，以马箠挝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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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蛇人》原文、注释、译文

〇蛇人【原典】东郡某甲，以弄蛇为业。尝蓄驯蛇二，皆青色；其大者呼之大青，小曰二青。二青额有赤点，尤灵驯，盘旋无不如意。蛇人爱之，异于他蛇。期年①，大青死，思补其缺，未暇遑也。一夜，寄宿山寺。既明，启笥，二青亦渺。蛇人怅恨欲死。冥搜亟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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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青凤》原文、注释、译文

〇青凤【原典】太原①耿氏，故大家，第宅弘阔。后凌夷②，楼舍连亘，半旷废之，因生怪异，堂门辄自开掩，家人恒中夜骇哗。耿患之，移居别墅，留一老翁门焉。由此荒落益甚，或闻笑语歌吹声。耿有从子去病，狂放不羁，嘱翁有所闻见，奔告之。至夜，见楼上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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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青娥》原文、注释、译文

〇青娥【原典】霍桓，字匡九，晋人也。父官县尉①，早卒。遗生最幼，聪惠绝人，十一岁，以神童入泮。而母过于爱惜，禁不令出庭户，年十三尚不能辨叔伯甥舅焉。同里有武评事②者，好道，入山不返。有女青娥，年十四，美异常伦。幼时窃读父书，慕何仙姑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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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聂小倩》原文、注释、译文

〇聂小倩【原典】宁采臣，浙人。性慷爽，廉隅①自重。每对人言：“生平无二色。”适赴金华，至北郭，解装兰若。寺中殿塔壮丽，然蓬蒿没人，似绝行踪。东西僧舍，双扉虚掩，惟南一小舍，扃键②如新。又顾殿东隅，修竹拱把，阶下有巨池，野藕已花。意甚乐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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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鸟语》原文、注释、译文

〇鸟语【原典】中州境有道士，募食乡村。食已，闻鹂鸣，因告主人使慎火①。问故，答曰：“鸟云：‘大火难救，可怕！’”众笑之，竟不备。明日，果火，延烧数家，始惊其神。好事者追及之，称为仙。道士曰：“我不过知鸟语耳，何仙乎！”适有②皂花雀鸣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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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梦狼》原文、注释、译文

〇梦狼【原典】白翁，直隶人。长子甲，筮仕南服①，二年无耗。适有瓜葛丁姓造谒，翁款之。丁素走无常。谈次，翁辄问以冥事，丁对语涉幻；翁不深信，但微哂之。别后数日，翁方卧，见丁又来，邀与同游。从之去，入一城阙，移时，丁指一门曰：“此间君家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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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罗刹海市》原文、注释、译文

〇罗刹海市【原典】马骥，字龙媒，贾人子，美丰姿，少倜傥，喜歌舞。辄从梨园子弟①，以锦帕缠头，美如好女，因复有“俊人”之号。十四岁，入郡庠，即知名。父衰老，罢贾而归，谓生曰：“数卷书，饥不可煮，寒不可衣，吾儿可仍继父贾。”马由是稍稍权子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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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潞令》原文、注释、译文

〇潞令【原典】宋国英，东平人，以教习授潞城令。贪暴不仁，催科尤酷，毙杖下者，狼藉于庭。余乡徐白山适过之，见其横，讽曰：“为民父母，威焰固至此乎？”宋洋洋作得意之词曰：“喏！不敢！官虽小，莅任百日，诛五十八人矣。”后半年，方据案视事①，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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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陆押官》原文、注释、译文

〇陆押官【原典】赵公，湖广武陵人，官宫詹，致仕归。有少年伺门下，求司笔札①。公召入，见其人秀雅，诘其姓名，自言陆押官，不索佣值。公留之，慧过凡仆②。往来笺奏，任意裁答，无不工妙。主人与客弈，陆睨之，指点辄胜。赵益优宠之。诸僚仆见其得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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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柳氏子》原文、注释、译文

〇柳氏子【原典】胶州柳西川，法内史之主计仆也。年四十余，生一子，溺爱甚至。纵任之，惟恐拂。既长，荡侈逾检①，翁囊积为空。无何，子病。翁故蓄善骡，子曰：“骡肥可啖。杀啖我，我病可愈。”柳谋杀蹇劣者。子闻之，大怒骂，疾益甚。柳惧，杀骡以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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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柳生》原文、注释、译文

〇柳生【原典】周生，顺天宦裔也，与柳生善。柳得异人之传，精袁许之术。尝谓周曰：“子功名无分，万钟之资，尚可以人谋，然尊阃薄相①，恐不能佐君成业。”未几，妇果亡，家室萧条，不可聊赖。因诣柳，将以卜姻。入客舍坐良久，柳归内不出。呼之再三，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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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刘姓》原文、注释、译文

〇刘姓【原典】邑刘姓，虎而冠者也。后去淄居沂，习气不除，乡人咸畏恶之。有田数亩，与苗某连垄①。苗勤，田畔多种桃。桃初实，子往攀摘，刘怒驱之，指为己有，子啼而告诸父。父方骇怪，刘已诟骂在门，且言将讼。苗笑慰之。怒不解，忿而去。时有同邑李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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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刘海石》原文、注释、译文

〇刘海石【原典】刘海石，蒲台人，避乱于滨州。时十四岁，与滨州生刘沧客同函丈①，因相善，订为昆季②。无何，海石失怙恃，奉丧而归，音问遂阙。沧客家颇裕，年四十，生二子：长子吉，十七岁，为邑名士；次子亦慧。沧客又内邑中倪氏女，大嬖③之。后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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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林四娘》原文、注释、译文

〇林四娘【原典】青州道陈公宝钥，闽人。夜独坐，有女子搴帏入，视之，不识，而艳绝，长袖宫装。笑云：“清夜兀坐①，得勿寂耶？”公惊问：“何人？”曰：“妾家不远，近在西邻。”公意其鬼，而心好之。捉袂挽坐，谈词风雅，大悦。拥之，不甚抗拒，顾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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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连城》原文、注释、译文

〇连城【原典】乔生，晋宁人，少负才名。年二十余，犹偃蹇①，为人有肝胆。与顾生善，顾卒，时恤其妻子。邑宰以文相契重②，宰终于任，家口淹滞不能归，生破产扶柩，往返二千余里。以故士林益重之，而家由此益替。史孝廉有女，字连城，工刺绣，知书，父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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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老饕》原文、注释、译文

〇老饕【原典】邢德，泽州人，绿林之杰也，能挽强弩①，发连矢，称一时绝技。而生平落拓，不利营谋②，出门辄亏其资。两京大贾往往喜与邢俱，途中恃以无恐。会冬初，有二三估客，薄假以资，邀同贩鬻③，邢复自罄其囊，将并居货④。有友善卜，因诣之，友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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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考弊司》原文、注释、译文

〇考弊司【原典】闻人生，河南人。抱病经日，见一秀才入，伏谒床下，谦抑尽礼。已而请生少步，把臂长语，剌剌①且行，数里外犹不言别。生伫足，拱手致辞。秀才云：“更烦移趾，仆有一事相求。”生问之，答云：“吾辈悉属考弊司辖。司主名虚肚鬼王。初见之，例应割髀②肉，浼君一缓颊耳。”生惊问：“何罪而至于此？”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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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江城》原文、注释、译文

〇江城【原典】临江①高蕃，少慧，仪容秀美，十四岁入邑庠。富室争女之，生选择良苛，屡梗父命。父仲鸿，年六十，止此子，宠惜之，不忍少拂。东村有樊翁者，授童蒙于市肆，携家僦生屋。翁有女，小字江城，与生同甲②，时皆八九岁，两小无猜，日共嬉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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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画皮》原文、注释、译文

〇画皮【原典】太原王生，早行，遇一女郎，抱幞独奔①，甚艰于步，急走趁之，乃二八姝丽。心相爱乐，问：“何夙夜踽踽独行②？”女曰：“行道之人，不能解愁忧，何劳相问。”生曰：“卿何愁忧？或可效力，不辞也。”女黯然曰：“父母贪赂，鬻妾朱门。嫡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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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寒月芙蕖》原文、注释、译文

〇寒月芙蕖【原典】济南道人者，不知何许人，亦不详其姓氏。冬夏着一单帢衣，系黄绦，无裤襦。每用半梳梳发，即以齿衔髻①，如冠状。日赤脚行市上；夜卧街头，离身数尺外，冰雪尽熔。初来，辄对人作幻剧，市人争贻之。有井曲无赖子，遗以酒，求传其术，不许。遇道人浴于河津②，骤抱其衣以胁之，道人揖曰：“请以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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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郭生》原文、注释、译文

〇郭生【原典】郭生，邑之东山人。少嗜读，但山村无所就正，年二十余，字画多讹。先是，家中患狐，服食器用，辄多亡失，深患苦之。一夜读，卷置案头，被狐涂鸦甚，狼藉不辨行墨①。因择其稍洁者辑读之，仅得六七十首，心恚愤而无如何。又积窗课二十余篇，待质名流。晨起，见翻摊案上，墨汁浓泚②殆尽。恨甚。会王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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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顾生》原文、注释、译文

〇顾生【原典】江南顾生，客稷下，眼暴肿，昼夜呻吟，罔所医药。十余日，痛少减。乃合眼时辄睹巨宅，凡四五进，门皆洞辟①；最深处有人往来，但遥睹不可细认。一日，方凝神注之，忽觉身入宅中，三历门户，绝无人迹。有南北厅事，内以红毡贴地。略窥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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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丐僧》原文、注释、译文

〇丐僧【原典】济南一僧，不知何许人。赤足衣百衲①，日于芙蓉、明湖诸馆，诵经抄募。与以酒食、钱、粟，皆弗受，叩所需，又不答。终日未尝见其餐饭。或劝之曰：“师既不茹荤酒，当募山村僻巷中，何日日往来于膻闹②之场？”僧合眸讽诵，睫毛长指许，不闻。少选，又语之，僧遽张目厉声曰：“要如此化！”又诵不已。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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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窦氏》原文、注释、译文

〇窦氏【原典】南三复，晋阳世家也。有别墅，去所居十余里，每驰骑日一诣之。适遇雨，途中有小村，见一农人家，门内宽敞，因投止焉。近村人固皆威重南。少顷，主人出邀，跼蹐甚恭，入其舍斗如。客既坐，主人始操篲，殷勤氾扫①；既而泼蜜为茶。命之坐，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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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董生》原文、注释、译文

〇董生【原典】董生，字遐思，青州之西鄙人。冬月薄暮，展被于榻而炽炭焉。方将篝灯①，适友人招饮，遂扃户②去。至友人所，座有医人，善太素脉，遍诊诸客。末顾王生九思及董曰：“余阅人多矣，脉之奇无如两君者。贵脉而有贱兆，寿脉而有促征。此非鄙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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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丁前溪》原文、注释、译文

〇丁前溪【原典】丁前溪，诸城人，富有钱谷，游侠好义，慕郭解之为人。御史行台按访之。丁亡去。至安丘，遇雨，避身逆旅。雨日中不止。有少年来，馆谷丰隆。既而昏暮，止宿其家，莝豆①饲畜，给食周至。问其姓字，少年云：“主人杨姓，我其内侄也。主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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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促织》原文、注释、译文

〇促织【原典】宣德间，宫中尚促织之戏，岁征民间。此物故非西产。有华阴令①欲媚上官，以一头进，试使斗而才，因责常供。令以责之里正。市中游侠儿，得佳者笼养之，昂其直，居为奇货。里胥②猾黠，假此科敛丁口，每责一头，辄倾数家之产。邑有成名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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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查牙山洞》原文、注释、译文

〇查牙山洞【原典】章丘查牙山，有石窟如井，深数尺许。北壁有洞门，伏而引领望见之。会近村数辈，九日登临饮其处，共谋入探之。三人受灯，缒而下。洞高敞与夏屋等，入数武，稍狭，即忽见底。底际一窦，蛇行可入。烛之，漆漆然暗深不测。两人馁而却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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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阿英》原文、注释、译文

〇阿英【原典】甘玉，字璧人，庐陵人，父母早丧。遗弟珏，字双璧，始五岁，从兄鞠养。玉性友爱，抚弟如子。后珏渐长，丰姿秀出，又惠能文。玉益爱之，每曰：“吾弟表表①，不可以无良匹。”然简拔过刻，姻卒不就。适读书匡山②僧寺，夜初就枕，闻窗外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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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阿霞》原文、注释、译文

〇阿霞【原典】文登景星者，少有重名，与陈生比邻而居，斋隔一短垣。一日，陈暮过荒落之墟①，闻女子啼松柏间，近临则树横枝有悬带，若将自经。陈诘之，挥涕而对曰：“母远出，托妾于外兄。不图狼子野心，畜我不卒②。伶仃如此不如死！”言已，复泣。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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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竹青》原文、译文

竹青鱼客，湖南人，谈者忘其郡邑。家贫，下第归，资斧断绝。羞于行乞，饿甚，暂憩吴王庙中，拜祷神座。出卧廊下，忽一人引去，见王，跪白曰：“黑衣队尚缺一卒，可使补缺。”王曰：“可。”即授黑衣。既着身，化为乌，振翼而出。见乌友群集，相将俱去，分集帆樯。舟上客旅，争以肉向上抛掷。群于空中接食之。因亦尤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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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于去恶》原文、译文

于去恶北平陶圣俞，名下士。顺治间，赴乡试，寓居郊郭。偶出户，见一人负笈儴，似卜居未就者。略诘之。遂释负于道，相与倾语，言论有名士风。陶大说之，请与同居。客喜，携囊入，遂同栖止。客自言：“顺天人，姓于，字去恶。”以陶差长，兄之。于性不喜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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