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伟业《临清大雪》原文、注释、赏析

临清大雪①

吴伟业

白头风雪上长安②　短褐疲驴帽带宽③

辜负故园梅树好④　南枝开放北枝寒⑤

——梅村先生集卷17

【注释】

①临清：县名，今属山东。诗写于顺治十年（公元1653年）作者应清廷征召赴京途中。作者是当时知名人士，曾得到明崇祯帝顾遇之恩。崇祯死后，吴在家中闻信号痛欲自缢，未果。又打算出家，亦未果。此后十年，一直隐居乡间，为未能殉节而愧疚不安。此次入京，陷于两难境地，诗即写作者复杂心情。②白头：白发老头，作者自指。作者时年四十五岁，并不算老，此处反用唐人刘长卿《北归次清浦界清溪馆》“旧路青山在，余生白首归”诗意。同是人到中年，刘是归家，吴是离家。一说白头指风雪盖头。长安：代指清朝京城。③短褐：普通人穿短装，官绅穿长衫。④故园：暗指明朝故国。梅树：指作者故乡太仓（县名，今属江苏）梅村。此句辜负与首句白头照应，暗用西汉卓文君《白头吟》“愿得一心人，白头不可离”诗意，责备自己不能对明朝忠君爱国。⑤南枝句：唐人刘元载妻《早梅》：“南枝向暖北枝寒，一种春风有两般。”

【赏析】

这是首纪行诗。前半叙事，写诗人顶风冒雪，疲惫不堪，身不由己，勉强北行。后半抒怀，隐含故国之思和自己屈节仕清的羞愧。全诗借用典故，写得婉转含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