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伟业《过淮阴有感》原文、注释、赏析

过淮阴有感①

吴伟业

登高怅望八公山②　琪树丹崖未可攀③

莫想阴符遇黄石④　如将鸿宝驻朱颜⑤

浮生所欠只一死⑥　尘世无由识九还⑦

我本淮王旧鸡犬　不随仙去落人间⑧

——梅村先生集卷12

【注释】

①淮阴：县名，今属江苏。诗写于作者晚年，共二首，这是第二首。②八公山：在今安徽寿县北。相传西汉淮南王刘安遇仙人八公于此，故名。山上有刘安庙。③琪树：玉树。丹崖：朱崖。均指山中胜地。典出东晋孙绰《游天台山赋》和《晋书·宋纤传》。④阴符：姜太公兵书。遇黄石：《史记·留侯世家》载，汉代张良遇黄石公授以兵书，助刘邦建立汉朝。⑤鸿宝：书名。《汉书·刘向传》载，刘安有《枕中鸿宝苑秘书》。“书言神仙使鬼物为金之术，及邹衍重道延命方，”可使人长生不老。⑥浮生：人世间。李白《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浮生若梦，为欢几何。”⑦九还：九还仙丹，又名九转丹，道教炼丹中最珍贵的，据说可起死回生。典出晋葛洪《抱朴子·内篇·金丹》。⑧我本二句：葛洪《神仙传·刘安》载，“刘白日升天时，药置庭下，鸡犬舔之，尽得升天”。此处意为自己贪生怕死，没有为明王朝殉国。

【赏析】

这是首抒怀诗，是作者屈节仕清复杂心情的写照。首联从经过八公山想到仙人刘安，追古思今，发生感慨。颔联想到像黄石公刘安一样学仙求道，希望脱离凡俗，求得精神上的解脱。颈联回到现实，所欠一死，无由成仙。尾联哀叹自己错过以身殉国的机会，反要屈节仕清，愈加懊悔。全诗语气沉重，充满自责，在当时士大夫中具有代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