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娇
1. 金屋藏娇
旧题汉代班固所撰的古小说《汉武故事》记载:还是胶东王的刘彻(初名刘彘)仅几岁的时候,有一天,她的姑姑长公主刘嫖把他抱在膝盖上,问他说“小家伙,想要媳妇吗?”胶东王回答说:“想要媳妇啊!”长公主指着身边的上百名长御(身边侍女),胶东王都说不要。最后,长公主指着自己的女儿问:“阿娇好不好?”胶东王笑着说:“好!我若能娶阿娇做媳妇,我一定做一个金屋子,把她藏起来。”长公主非常高兴,于是不断在弟弟(即景帝,武帝的父亲)身边吹风,废掉太子刘荣,立刘彻为太子。后来刘彻继承皇位,即汉武帝。汉武帝为践履前约,娶阿娇为妻子,并册立为皇后。这就是金屋藏娇的故事。
据《汉书·外戚传上》和《史记索隐》载,阿娇的父亲是堂邑侯陈午,其曾祖父是陈婴。秦朝末年,陈婴揭竿而起,后率众投奔项羽,曾任楚国的上柱国。项羽死后,归顺刘邦。后因战功,被刘邦封为堂邑侯。汉文帝三年,陈婴之孙陈午继承了堂邑侯。后与刘嫖结婚。
由于刘嫖在汉武帝被立为太子这件大事上起了很大作用,阿娇被立为皇后之后,擅宠而骄。遗憾的是,阿娇与汉武帝结婚十几年却没有生育。听说汉武帝移情别恋,开始宠幸卫子夫,阿娇勃然大怒,几次以寻死相威胁,企图使汉武帝回心转意。结果适得其反,几次吵闹之后,汉武帝对她越来越恼怒、越来越冷淡了。卫子夫本为汉武帝姐姐平阳公主家的一名歌女,汉武帝在平阳公主家中见到卫子夫后,喜欢上了她,并将其带回宫中。阿娇的妈妈也对卫子夫恨之入骨,她派人去抓卫子夫的弟弟卫青,结果没有得逞。
阿娇想,若能生个孩子,也许就能收回刘彻的心。为此,她千方百计地求医看病,花了九千万钱,还是没能生出孩子来。后来,她又搞起了邪门歪道,企图通过巫术诅咒的办法,达到自己的目的。《汉书·外戚传上》记载她“挟妇人媚道”,结果被汉武帝察觉了。元光五年(公元前130年),汉武帝下令追查这件事,并将这件事交给张汤去查办。结果“女子楚服等坐为皇后巫蛊祠祭祝诅,大逆无道,相连及诛者三百余人。楚服枭首于市”,而阿娇则被废去了皇后,从皇后的宫殿中被赶了出来,住在了另一个偏冷的宫殿——长门宫。废黜阿娇的策书,主要指责阿娇品德不好,并且还受巫蛊的迷惑,不能与皇后母仪天下的职责相匹配。长公主刘嫖听说阿娇被废,非常震怒,几次指责武帝的姐姐平阳公主说:“如果当年不是我,他怎么会有今天,现在竟然抛弃了我的女儿,他怎么能如此负心薄幸、忘恩负义呢?”平阳公主回答说:“不是圣上负心,而是阿娇生不出孩子,所以才被废黜了,这能怪得了谁呢?”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长公主刘嫖也回天乏术,只好听从命运的安排了。
阿娇“罢退长门宫”,除了失去了汉武帝的宠爱和往昔的自由外,其他倒与以前没有什么变化。《资治通鉴》卷十八“武帝元光五年七月条”记载:“后虽废,供奉如法,长门无异上宫也。”十几年后,得以善终。看来,被废黜后的阿娇,她的生活也不完全如人们想象的那样悲惨。
有人说,阿娇被打入冷宫后,孤寂悲苦,她梦想着能重新回到汉武帝的身边。后来听说司马相如善作赋,于是送给他黄金百斤,请他为自己写了一篇赋,即《长门赋》,以寄托自己在长门宫的遭遇和对汉武帝的思念。这篇赋后来被宫女四处传唱,最后歌声飘进了汉武帝的耳朵,汉武帝大受感动,召幸了阿娇。
《长门赋》见于《昭明文选》,序云:“(司马)相如为文以悟主上,陈皇后复得亲幸。”对此,《史记索隐》说:“《汉书》云‘女子楚服等坐为皇后咒诅,大逆无道,相连诛者三百人’,乃废后居长门宫。故司马相如赋云‘陈皇后别在长门宫,怨闷悲思,奉黄金百斤为相如取酒,乃为作颂以奏,皇后复亲幸’。作颂信有之也,复亲幸之恐非实也。”也就是说:阿娇请司马相如作《长门赋》是真,但阿娇复被“亲幸”是假。但是不知为什么,关于阿娇请司马相如作《长门赋》这件事,《史记》和《汉书》都没有记载。也许这件事根本就不存在。
“金屋藏娇”这个故事并不见于汉至魏晋的典籍之中。在这段时间内“金屋藏娇”还未成为固定的成语。而南北朝至隋唐五代的文学作品中只见“金屋贮娇”。南朝陈沈炯有《八音诗》,诗云:“金屋贮阿娇,楼阁起迢迢。石头足年少,大道跨河桥。丝桐无缓节,罗绮自飘飘。竹烟生薄晚,花色乱春朝。匏瓜讵无匹,神女嫁苏韶。土地多妍冶,乡里足尘嚣。革年未相识,声论动风飚。木桃堪底用,寄以答琼瑶。”唐李商隐《茂陵》诗云:“汉家天马出蒲梢,苜蓿榴花遍近郊。内苑只知含凤觜,属车无复插鸡翘。玉桃偷得怜方朔,金屋修成贮阿娇。谁料苏卿老归国,茂陵松柏雨萧萧。”南宋周密《依风娇近》云:“云叶千重,麝尘轻染金缕。弄娇风软、霞绡舞。花国选倾城,暖玉倚银屏,绰约娉婷,浅素宫黄争妩。生怕春知,金屋藏娇深处。蜂蝶寻芳无据。醉眼迷花映红雾。修花谱,翠毫夜湿天香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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