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泳《上西平 送陈舍人·跨征鞍》注释、译文、赏析

跨征鞍，横战槊，上襄州。便匹马、蹴踏高秋。^③芙蓉未折，^④笛声吹起塞云愁。男儿若欲树功名，须向前头。凤雏寒，^⑤龙骨朽，^⑥蛟渚暗，^⑦鹿门幽。^⑧阅人物、渺渺如沤。^⑨棋头已动，也须高着局心筹。莫将一片广长舌，^⑩博取封侯。

【注释】 ①槊(shio朔)：古代武器，即长矛。苏轼《赤壁赋》：“横槊赋诗。” ②襄州：今湖北省襄樊市。宋为京西南路治所。当时临近宋、金边界。③蹴踏(cuta)：踩踏的意思。④芙蓉：荷花。⑤凤雏：《三国志·蜀志·庞统传》裴松之注引《襄阳记》：“庞士元为凤雏。”士元，庞统字。⑥龙：指诸葛亮。当时隐居襄阳隆中。《三国志·蜀志·诸葛亮传》：“(徐庶)谓先主曰：‘诸葛孔明者，卧龙也，将军岂愿见之乎?’” ⑦蛟渚：晋朝邓遐斩蛟的地方。《晋书》卷八十一《邓岳(子遐)传》：“遐字应远，勇力绝人，……号为名将。襄阳城北沔水中有蛟，常为人害，遐遂拔剑入水，蛟绕其足，遐挥剑截蛟数段而出。” ⑧鹿门：在今襄樊市东南。唐代诗人孟浩然曾在此隐居。⑨沤(ou)：水泡。⑩广长舌：巧言利舌，搬弄是非。《诗经·大雅·瞻卬》：“妇有长舌，维厉之阶。”

【译文】 跨上雄纠纠的战马，横执战矛，出发向襄州。在这秋高气爽的季节里，单骑奔赴疆场。夏末的荷花尚未衰败，边地愁云惨淡，军营号角声声。男儿若想建功立业，必须奔向战斗的前方。

边界上的襄州，着名豪杰如庞统、诸葛亮、邓遐、孟浩然诸辈，都已漂渺如泡影。当前战事已揭开帷幕，犹如棋局开头一般，需要棋艺高手，全局在胸，用心运筹。不要学那些花言巧语的人，鼓吹和议，为了攫取高官厚禄而苟且偷安。

【总案】 舍人乃官名。吴泳送友人陈舍人往襄阳赴任。开篇从正面描绘陈舍人奔赴襄州跨鞍横槊的英姿，落笔传神。“芙蓉未折”二句，以环境气氛反托行人的壮怀激烈。其中借助视觉上的暮夏残荷的环境映衬，听觉上的边塞的鼓角声声回响，构成了环境气氛的立体空间，于感官意象的描写中，使词意声情宛然。下阙抒写的乃词人对朋友的厚望。词锋振拔，气雄而调雅，以跌宕的笔意创造感悟性的词境。最后以反问的口气反复对比两种现实，一是以下棋为比拟，写出施展才能的时刻已经到来，一是以长舌妇为喻，叮嘱朋友以此为戒，一正一反，在警世的作用之外，造成一种教人省悟之境域，情真意挚。词意淋漓痛快，笔饱墨酣，声律宏迈，其凌云之气，忠愤之心，恳切之情，令人心神为之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