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琦《声声慢》原文、注释、赏析

周之琦

声声慢

风雨通宵篱菊损败

亭亭素艳，恻恻孤芳，禁他风雨摧残。老圃秋容，争信晚节艰难。东篱惯招旧隐，记金英、簪鬓曾看。寻步屧①，甚啼螀坏壁②，怨语更阑。

还是题糕人在③，奈子安序冷④，元亮吟悭⑤。梦远湘皋，谁念楚些哀弹。重阳望中未解，寄清愁、何处南山。松径里，愿香心、同保岁寒。

【作者简介】

周之琦（1782—1862），字稚圭，河南群符人。嘉庆十三年（1808）进士，改庶吉士。散馆，授编修。累官广西巡抚，上疏言筑堤赈灾等事。其词浑融深厚，有北宋之风。有《心日斋词》传世。

【注】

①步屧（xiě）：行走，漫步。

②啼螀（jiānɡ）：古书上说的一种蝉。

③题糕：指唐刘禹锡重阳题诗不敢用“糕”字的故事。宋代邵博《闻见后录》卷十九：“刘梦得作《九日诗》，欲用‘糕’字，以《五经》中无之，辍不复为。宋子京以为不然。故子京《九日食糕》有咏云：‘飈馆轻霜拂曙袍，糗餐花饮斗分曹。刘郎不敢题糕字，虚负诗中一世豪。’”后遂以“题糕”作为重阳题诗的典故。

④子安序：王勃字子安，作有《滕王阁序》。据《旧唐书》记载，《滕王阁序》就是在重阳节这一天写出来的。

⑤悭（qiān）：迟钝。

【评释】

这首词通过描写被风雨摧残的菊花，表达了对现实社会中黑暗污浊的厌恶和对清高人格的向往。词的一开始，词人以“亭亭素艳，恻恻孤芳”这样带有感情色彩的词汇来形容菊花。亭亭直立的菊花，颜色素雅高洁，有着清高寂寞的气质，让人为之恻隐。她们又怎能经得起秋夜里凄风苦雨的摧残呢？在深秋的季节里，保持晚节真是很难啊！词人漫步于菊圃之畔，看到被风雨吹落的菊花，听到寒蛩在墙角哀鸣，更增添了凄怨的色彩。

下片转入集中抒发感情。词人连用了三个古代文士的典故，表达自己的失落和激愤。自己空有才华，却无从施展。不由得让人想起楚国大诗人屈原的处境，满腔怨楚又有谁能够懂得呢？重阳节的时候，将自己的一片愁怨之心，寄托于南山之下。在严酷的外界环境下，要象青松在严冬里一样顽强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