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衹谟《惜黄花慢》原文、注释、赏析

邹衹谟

惜黄花慢

咏晚菊

月珮烟裳。伴纱窗犹识，半面徐娘。翠华嘉节，来迟洛浦①，紫云新苑，宠殿昭阳②。芳妍不逐秋风嫁，涂娇晕、自整慵妆。老是乡。兰膏照彻③，倒尽瑶觞。

亭亭傲雨欺霜。更艳凌枫赤，秀夺松黄④。避风台上，欲随风舞，辟寒帐畔，偏透寒香。消魂帘卷人争瘦，阿娇去、金屋悲凉⑤。莫断肠。花神独许清狂。

【作者简介】

邹衹谟（生卒年不详），清初词人，字吁士，号程村，江苏武进人。聪颖好学，书过目不忘。自经籍、子、史及天文、百家等等，悉能记忆无遗。性至孝，母教之极严，遂以读书娱母。清顺治十五年（1658）进士。诗词文兼擅。古文辞与陈维崧、董以宁、黄永齐名，号“毗陵四子”。有《远志斋集》、《丽农词》。

【注】

①洛浦：洛水之滨。

②昭阳：宫殿名，汉成帝为赵飞燕所筑。

③兰膏：古代用泽兰子炼制的油脂。可以点灯。

④松黄：即松花。

⑤阿娇：指汉武帝皇后陈阿娇。

【评释】

这首词通过吟咏晚开的菊花，表达了作者对其清高寂寞处境的同情和坚贞顽强品质的赞美。上片描写晚菊的形貌，多用典故加以形容。在晚间月光朦胧、雾气弥漫中看晚菊，仿佛旧日相识，还具有当年的风韵。菊花盛开的容貌，如同洛水之滨的美丽洛神仙子，又如同昭阳宫里的赵飞燕，姿态婉媚。当年没有在秋日中开放，如今虽然时节已晚，但仍旧可在灯下对酒而赏。下片主要刻画晚菊坚贞顽强的品质和寂寞处境。晚菊在风霜侵袭之下傲然挺立，与深秋如火的枫叶争妍斗艳，与松花相媲美。然而尽管如此，深秋的晚菊花毕竟被世人冷落了，处于凄清寂寞的境况。词人在末句加以宽慰之词：“莫断肠，花神独许清狂”。不要伤心黯然，因为菊花被花神赋予了清高疏狂的权利，足以使其傲然面对其他的花卉了！此词格调高雅，词句精工，有一种含蓄婉转的艺术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