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基《岳阳楼》原文、注释、赏析

岳阳楼①

杨　基

春色醉巴陵②　阑干落洞庭③

水吞三楚白④　山接九疑青⑤

空阔鱼龙气⑥　婵娟帝子灵⑦

何人夜吹笛　风急雨冥冥⑧

——列朝诗集甲集第7

【注释】

①岳阳楼：在今湖南岳阳市，面对洞庭湖，远望君山，历来为游览胜地。与湖北武汉市黄鹤楼、江西南昌市滕王阁同为“江南三大名楼”。诗当写于洪武六年（公元1373年）作者奉使湖广时。②巴陵句：从李白《陪侍郎叔游洞庭醉后三首》“巴陵无限酒，醉杀洞庭秋”化出。③阑干：同栏杆。落：伸出。④三楚：战国楚地，秦汉时分为三楚，即西楚、东楚、南楚，此处泛指湘鄂一带。⑤九疑：山名，一作九嶷山，又名苍梧山，在今湖南宁远县南，相传虞舜南巡死葬于此。北魏郦道元《水经注·湘水注》：其山“罗岩九举，各守一溪，岫（xiù）壑负阻，异岭同势，游者疑焉，故曰九疑”。⑥鱼龙气：一作鱼龙舞，指鱼龙变化。元代刘唐卿《降桑葚蔡顺奉母》第一折：“端的是四时花烂漫，八节景稀奇，乃鱼龙变化之乡，锦绣繁华之地。”⑦婵娟：美丽的女子。一作娉（pīng）婷。帝子：指舜帝二妃娥皇、女英，本为尧帝的女儿。相传舜死后，二妃投入湘江，化为湘夫人。洞庭湖君山至今有二妃墓。此句从钱起《省试湘灵鼓瑟》“常闻帝子灵”化出。⑧冥冥：昏暗的样子。

【赏析】

这首景色诗是歌咏岳阳楼的名篇，堪与孟浩然《临洞庭湖上张丞相》、杜甫《登岳阳楼》媲美。北宋范仲淹《岳阳楼记》写道：“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荡荡，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诗描绘的正是这种景色。诗的首联化用李白名句，写如酒一般的洞庭湖水，使人如痴如醉。颔联从水，山两个方面，写洞庭湖、九疑山的壮阔气势，又有地方特色。颈联联想到优美的神话传说，增加了诗的迷人色彩。尾联写夜景，更有一种异样的浪漫情调。全诗通篇写景，笔墨酣畅，虚实结合，似乎有意与孟、杜二人写岳阳楼的压卷之作一比高低。沈德潜称赞此诗说：“应推五言射雕手，起结尤入神境。”（《明诗别裁集》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