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完淳《鱼服》原文、注释、赏析

鱼　服①

夏完淳

投笔新从定远侯②　登坛誓饮月氏头③

莲花剑淬胡霜重④　柳叶衣轻汉月秋⑤

励志鸡鸣思击楫⑥　惊心鱼服愧同舟⑦

一身湖海茫茫恨⑧　缟素秦庭矢报仇⑨

——夏完淳集卷5

【注释】

①鱼服：刘向《说苑·正谏》载，传说白龙下清冷之渊，化为鱼，被渔者豫且射中其目。张衡《东京赋》：“白龙鱼服，见困豫且。”此处比喻明亡后明王公贵族化装逃难，受人欺侮。②投笔：指作者投笔从戎，随陈子龙起兵抗清。定远侯：见谭吉瑄五绝《吊战场》注。此处借指陈子龙。③登坛：登坛拜将。月氏（ròu zhī）：一作月支，古西域国名，此处借指清代统治者。饮月氏头：《史记·大宛列传》：“匈奴老上单于杀月氏王，以其头为饮器。”④莲花：宝剑的形容词。《吴越春秋》卷4载，薛烛善相剑，称赞欧冶子所铸宝剑“沉沉如芙蓉（即莲花）始生于湖”。淬（cuì）即淬火，把金属工件加热到一定温度，放入水中急速冷却，以增加其硬度。⑤柳叶：将军铠甲上所缀柳叶形甲片。⑥鸡鸣：指闻鸡起舞。击楫：《晋书·祖逖传》载，晋元帝时，祖逖自请统兵北伐，“中流击楫（船桨）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复济者，有如大江”。遂破石勒，收复黄河以南土地。⑦同舟：即成语同舟共济。《孙子·九地篇》：“夫吴人与越人相恶也。当其同舟而济，遇风，其相救也如左右手。”比喻在困难的环境下同心协力，共渡难关。⑧湖海：指民间。北宋范仲淹《岳阳楼记》：“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⑨缟素秦庭：指申包胥穿着孝服哭秦庭后得以恢复楚国的故事，见《左传·定公四年》。矢：坚决、矢志不渝。

【赏析】

这是首抒怀诗。诗题《鱼服》既有对明朝贵族的同情，也隐含自己化装逃避清兵追捕之意。首联叙事，说明自己跟随陈子龙起兵，志在抗清复明。中间两联写抗清队伍军威之盛，斗志之高。尾联借用申包胥故事，表明自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全诗处处用典，格调高昂，表明了作者的坚定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