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完淳《别云间》原文、注释、赏析

别云间①

夏完淳

三年羁旅客②今日又南冠③

无限河山泪　谁言天地宽④

已知泉路近⑤　欲别故乡难

毅魂归来日⑥　灵旗空祭看⑦

——夏完淳集卷4

【注释】

①云间：作者故乡松江县（今属上海市）的古称。②三年：作者于顺治二年参加抗清斗争至顺治四年被捕，历时三年。羁旅：离家在外奔走漂泊。③南冠：代指囚犯，典出《左传·成公九年》。④谁言句：用唐人孟郊《赠别崔纯亮》原句。⑤泉路：黄泉路，亦即死亡之路。一作前路。⑥毅魂：坚毅的灵魂。屈原《九歌·国殇》：“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⑦灵旗：古代出兵征战时所用的一种旗帜。《汉书·礼乐志》：“招摇灵旗。”此处指抗清旗帜。

【赏析】

这是首绝命诗，作者时年十七岁。首联概述自己三年来的斗争历程，从羁旅客变成阶下囚，不无伤感。颔联描写国破家亡，自己无容身之地的悲惨处境，充满痛苦。颈联抒发对故乡、对人生的无限依恋，感情真挚，催人泪下。尾联表示死后也要重整旗鼓，继续从事抗清斗争。全诗慷慨悲壮，从容不迫，一泻千里，余响不绝，表现了强烈的爱国精神和民族气节。与文天祥的《金陵驿》、张煌言的《甲辰八月辞故里》可并称为就义三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