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灵公与公子宋》
郑灵公与公子宋
№ 055
就在楚庄王伐陆浑之际,楚令尹鬬越椒趁机发动叛乱,杀了大夫贾。楚庄王当机立断,很快平息了这场叛乱,杀了鬬越椒,消灭了他的余党。之后,庄王又委以贾之子孙叔敖重任,变革改制,使楚国国力大增。面对楚国的强势,在晋、楚两国间摇摆不定的郑国开始考虑改变对楚国的策略。郑穆公去世后,郑灵公即位,然而不久,他却因为一起风波而死在了公子宋的手下。
公元前606年,郑穆公子兰病逝,世子夷即位,是为灵公。公子宋与公子归生是郑国公室贵戚,也是郑国当朝重臣。公子宋有个奇特的本领,他的食指经常会莫名其妙地跳动,公子宋向公子归生夸耀称如果食指跳动,次日他必然能够尝到奇珍异味,每次都很灵验。有一次,郑灵公得到一只巨鼋,准备烹了和众臣共享。公子宋和公子归生一同上朝,忽然食指大动,问了宫里的内侍以后,公子宋向公子归生说:“美味在此,我的食指没有骗人吧?”公子归生含笑不语。
春秋郑国《左传》
二人来到朝堂,果然见一肥硕无比的大鼋被缚在堂柱之上,两人相视一笑,这时,郑灵公刚好进来,见二人面有喜色,不禁好奇地问:“两位爱卿今天有什么好事,这么高兴?”公子归生就把公子宋食指动而知美味的事告诉了郑灵公,郑灵公开玩笑说:“子公(公子宋)的食指灵验不灵验,还不是寡人一句话的事?”公子宋二人退出朝堂后,公子归生与其打赌说:“这美味就在眼前,到时如果郑伯不赐你一杯羹的话,如何?”公子宋满怀自信地说:“群臣共享,难道郑伯会独独忘了我?”
等到吃饭的时候,郑灵公果然派内侍来召集群臣,公子宋高高兴兴地去了。众人就座后,君臣一番寒暄,内侍开始分美味。先是郑灵公,灵公尝了以后,大赞其味美。然后从下手位置往上分到上座,等到第一第二席,就剩下一人的份了。内侍不是如何是好,问郑灵公问该分与何人。郑灵公毫不犹豫地说:“赐给子家(公子归生)。”原来郑灵公故意吩咐厨师少做了一份,想借此让公子宋的食指之言失灵,让他难堪。内侍按照郑灵公的意思,将最后一杯羹分给了公子归生。郑灵公大笑:“寡人本来要赏遍群臣,但现在偏偏少子公一人的份,看来这也是天意,子公无缘此美味呀。”
“食指大动”的故事出自《春秋左氏》宣公四年的記载,据说这只巨鼋是当时楚人向郑灵公进贡的。
公子宋在公子归生跟前早已夸下海口,如今被晾在一边,这着实让他颜面全无。子公恼羞成怒,径直走到郑灵公跟前,伸手到灵公的食器中,取了一块肉毫不客气地塞到嘴里,咀嚼道:“这巨鼋味道确实不错,您瞧,我的食指不是应验了么?”说完,拧身大步走了。郑灵公半天才反应过来,大怒道:“好你个子公,如此大逆不道,竟敢欺负到寡人头上。你以为寡人不敢取你的人头吗?”看到郑灵公动怒,公子归生赶紧拜倒在地替公子宋求情,灵公愤愤不已,一场好好的聚餐就这么不欢而散。
公子归生在郑灵公与公子宋之间多次周旋,但君臣二人怨怒已深,矛盾不可调和。公子宋信赖公子归生,把他请到自己府上,说了他的打算。“郑伯眼里只怕是容不下我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首先发难,或许还能免于一死。”公子归生大惊失色,公子宋转脸笑道:“玩笑话,你不要当真,可别泄露出去。”公子宋得知公子归生与郑灵公的弟弟公子去疾交情深厚,向外散播传言说公子归生与公子去疾常有往来,恐怕有密谋。公子归生吓得去找公子宋,向他质问。公子宋威胁他,如果不与自己合作,他就要置公子归生于死地,子家生性懦弱,只好顺从。
公元前604年,公子宋遣人夜入宫内暗杀了郑灵公,又对外宣称郑灵公暴病身亡。郑灵公一死,公子宋欲奉公子去疾为君,遭拒,又改立公子坚为君,是为郑襄公。
【中国历史知识小词典】
鬬越椒谋叛
鬬越椒原是楚国令尹,楚庄王上台后,害怕卿权过重威胁君权,于是收回鬬越椒的部分权力。鬬越椒因此心有不满,遂生造反之心,正好楚庄王要去伐陆浑,鬬越椒借机发动叛乱,杀了大夫贾,贾子孙叔敖带着母亲逃到梦泽避难。楚庄王设计诱鬬越椒,鬬越椒自恃箭法精准与养繇基比武,中箭身亡,楚庄王得以平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