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熙震·更漏子

其一

秋色清，河影淡^①，深户烛寒光暗。绡幌碧，锦衾红，博山香炷融^②。更漏咽，蛩鸣切^③，满院霜华如雪。新月上，薄云收，映帘悬玉钩^④。

【注释】

①河影：指银河影。②香炷融：香料已销融，即已燃尽。③蛩鸣：指蟋蟀叫。④玉钩：指月影。

【赏析】

这首词写女主人公秋夜闺情。

上片从远到近，写室外的“清”、“淡”和室内的“寒”、“暗”，可见主人公孤独不眠的情状。

下片由声及色，言秋色难熬。在秋色凄清的景色中，已把女主人公的缕缕幽怨融化在其中矣。

其二

烟月寒，秋夜静，漏转金壶初永^①。罗幕下，绣屏空^②，灯花结碎红^③。人悄悄^④，愁无了，思梦不成难晓。长忆得，与郎期，窃香私语时^⑤。

【注释】

①漏转：盛水之金壶里的水转流入接水之壶。古代以壶滴漏计时。初永：谓长夜刚刚开始。②“罗幕下”二句：《词的》作“罗幕绣屏空”一句。③碎红：形容灯花散开之状。④悄悄：寂静的样子。元稹《会真诗》三十韵：“更深人悄悄，晨会雨濛濛。”⑤窃香：指男女幽会偷情之事。据《晋书·贾充传》载：贾充之女与贾充僚属韩寿暗通音好，并窃皇帝赐给父亲的西域贡品奇香送给韩寿，于是后来便以 “窃香”指男女偷情之事。

【赏析】

这首词是秋夜思妇怀人。

上片写景，从秋夜的寒静、漏壶滴滴、绣屏空寂、灯花碎红的境况中，已透露出思妇不眠之状与幽思之情。

下片开始对上片作补充描写，直接点出愁思不尽，思梦不成，长夜难度的苦味。末三句，追忆从前欢会情事，以彼时之欢，衬烘此时之愁，将秋夜怀人之情写得尤为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