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小说《第二次握手》-大胆突破禁区，歌颂了人性人情

张扬(1944.5—)，河南长葛人，在湖南长沙长大。1963 年2 月，张扬写出短篇小说《浪花》，后来改成中篇小说《香山叶正红》，主题由“消极”改为积极。1969 年，张扬开始对《香山叶正红》进行大面积改动。1970 年，张扬因被指怀疑“文化大革命”，所以在1 月份开始了逃亡生活。张扬在湖南省的汨罗县和长沙市逃亡期间，将《香山叶正红》改成了长篇小说，并将题目改为《归来》，其手抄本很快于当年在全国流传开来。《归来》在流传的过程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名字，比如《氢弹之母》《归国》等。其中有一本流传到北京一个工厂里的书没有封面，一名工人看完后，在一张纸上面写了《第二次握手》的书名后贴在上面。从此，长篇小说《归来》在北京以《第二次握手》为名向全国扩散，并为广大读者所接受。《第二次握手》是“文革”时期最有影响的手抄本小说。1970 年，张扬还是因被指责怀疑“文化大革命”而被关进了监狱，1972 年12 月29 日才被释放。1974 年夏，张扬在长沙又写起了另外一稿的《归来》，这是一部20 余万字的长篇小说。1974 年10 月，姚文元将《归来》定性为“实际上是搞修正主义，反对毛主席的革命路线”的小说。张扬于是在1975 年1 月7 日被拘留，1976 年3 月24 日被正式逮捕，定的罪状为：一是利用小说反党;二是吹捧“臭老九”;三是鼓吹科学救国;四是明明不准写爱情了，还非写不可。1976 年6 月18 日，湖南省公安厅将张扬起诉至法院，要求判处死刑。湖南省法院于7 月28 日受理该案后，感到这是一起冤案，于是将案子拖延下来。1978 年，《中国青年报》将此案上报中央领导，中央领导高度重视。1979 年1 月18 日，张扬走出监狱，结束了4 年零11 天的囚徒生活。张扬出狱后，在北京修改了《归来》。1979 年7 月下旬，《归来》在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经张扬同意，其名被改为《第二次握手》。小说在3 个月时间内的发行量达到了300 多万册，成为该出版社成立30 年以来小说发行史上的一个奇迹，也在新时期以来我国当代长篇小说发行量中占据首位。1980 年，小说由北京电影制片厂拍摄为同名电影。2017 年，又被拍摄为电视连续剧。

小说讲述的故事是：1956 年秋，药物研究所苏冠兰教授的家里来了一个华侨打扮的不速女客。苏教授的夫人叶玉菡热情接待了这位客人，但苏教授却显得又惊愕又痛苦。来客在什么也没有讲的情况下，就匆匆离去了。原来，早在1928 年，苏冠兰在齐鲁大学读书时，他在暑假去南京度假。有一天，一个名叫丁洁琼的姑娘掉进长江里，苏冠兰奋不顾身地跳江将她救起。攀谈之后，苏冠兰知道了丁洁琼主张科学救国，这和自己的主张不谋而合。共同的志向使两人产生了爱情。苏冠兰回到北方后，他父亲苏凤琪强迫他与故友的女儿叶玉菡成婚。苏冠兰说自己20 年后再结婚，叶玉菡竟然同意了。然后，苏冠兰准备与丁洁琼一起赴美留学。但齐鲁大学校长、美国联邦调查局的特务查路德却只让丁洁琼一人赴美。丁洁琼到了美国后，在奥姆霍斯教授的指导和帮助下获得了博士学位，但因她反对美国在日本广岛使用原子弹，所以被美国监禁了起来。从此，丁洁琼中断了与苏冠兰的联系。苏冠兰与美国特务查路德搏斗时，叶玉菡用身子挡住了查路德射向苏冠兰的子弹，苏冠兰深受感动，便与叶玉菡结为夫妻。丁洁琼始终铭记着与苏冠兰的誓言，拒绝了奥姆霍斯对她的真诚爱情，毅然回到祖国。当她满怀希望地找到苏冠兰时，才知道苏冠兰已与叶玉菡结婚。丁洁琼怀着深深的痛苦，离开了苏冠兰的家，决定到遥远的边疆去搞科研工作。在周恩来总理的关怀和科学界友人的劝慰及苏冠兰、叶玉菡的热诚挽留下，丁洁琼抛开个人的不幸，重新振作精神，第二次和苏冠兰握起手来。小说大胆突破禁区，将视角锁定在知识分子身上，歌颂了人性人情，体现了作者独立的文学品格。¹

1970 年1 月及其以后传抄的小说还有毕汝协的《九级浪》、无名氏的《逃亡》、艾姗的《波动》等。

1 参阅袁方芳《“文革”时期的手抄本小说》,陕西师范大学2014 年硕士学位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