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与耶鲁　（1877）——1877年12月22日，艾略特在纽约新英格兰学会年度宴会上的演说

主席先生，各位来宾：

谢谢我的朋友克拉克博士刚才对我的美言介绍​‍‌‍​‍‌‍‌‍​‍​‍‌‍​‍‌‍​‍​‍‌‍​‍‌​‍​‍​‍‌‍​‍​‍​‍‌‍‌‍‌‍‌‍​‍‌‍​‍​​‍​‍​‍​‍​‍​‍​‍‌‍​‍‌‍​‍‌‍‌‍‌‍​。不过，我要恳求各位垂悯​‍‌‍​‍‌‍‌‍​‍​‍‌‍​‍‌‍​‍​‍‌‍​‍‌​‍​‍​‍‌‍​‍​‍​‍‌‍‌‍‌‍‌‍​‍‌‍​‍​​‍​‍​‍​‍​‍​‍​‍‌‍​‍‌‍​‍‌‍‌‍‌‍​。哈佛和耶鲁！难道两校竟会有哪位学生，难道两校竟会有哪位新毕业生，能想得出会有谁为此语举杯吗？

但是，既然到了台上，我就得尽量努力，谈谈哈佛和耶鲁欣然引为同道的几点​‍‌‍​‍‌‍‌‍​‍​‍‌‍​‍‌‍​‍​‍‌‍​‍‌​‍​‍​‍‌‍​‍​‍​‍‌‍‌‍‌‍‌‍​‍‌‍​‍​​‍​‍​‍​‍​‍​‍​‍‌‍​‍‌‍​‍‌‍‌‍‌‍​。这倒使我想起了一个故事，说的是新格兰的一个农夫，他自称他和琼斯老爷的牛比村里人的牛加起来还多。别人说他吹牛，他却说没有，因为琼斯老爷有45头牛，他有一头，而村里加起来也没有46头牛。

我们大家都主张，为了国家的最高利益，应当有不同的大学，体现各异的基调、氛围，分处各自的领域，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相异的观点，治学之道和教育之术，但是，大家的最终目标则是一致的。

有鉴于此，最近当我发觉哈佛与耶鲁之间原来的差异正在日渐缩小，我就不由得有些不安了。就拿多年前哈佛开始实行的选修制度来说吧，现在我就看到耶鲁大学的课表上有长长一串课程标明“择修”，给我的感觉是很像我们的选修课嘛。

对了，我那当国务卿的老友曾偷偷向我提起过，他的父亲为什么要把他送入仕途，而他本人却并不情愿，对此，哈佛同人皆深感痛心。话又要说到1700年的时候，一群身属国教的公理会牧师（我们当然不会忘记除了公理教派，当时其他派别都不成气候），他们觉得哈佛对宗教问题太过宽容，所以尽管他们都是哈佛出身，却还是跑到康涅狄克州办了另一所大学，宣讲严厉得多的教规。哈佛学人私底下都盼望在这点上永远别跟耶鲁一样。

可是，近来我察觉到很多迹象，说明这点区别很可能会彻底消失。比如，前几天我读了报纸，后来又得到了证实，说耶鲁选出了一名牧师，此人对重要的，关键的，基本的，关于永罚的教义居然心存疑虑。

还有，我读了华盛顿教育部的年度报告，几年来哈佛一直被称为不闹宗教派别的大学；此话不假，因为这项转变是我亲手促成的。从前，我还读到耶鲁大学是一所公理会大学，这也不会错，因为报告的起草人想来是波特先生。但是同一份报告现在却说耶鲁是非宗派性大学。那是个了不起的进步。实际上，哈佛和耶鲁都看到，在一个没有国教、没有显要教派的国家，大学不可能建立在教派的基础之上，而是应当建立在国家的基础之上。

各位，我们这两所最早创立的大学，在国民教育上还有其他共通之处。比如，最近总统发布公告说全国性大学是件好事。哈佛和耶鲁同声响应，但同时希望定义一下何谓全国性大学。

如果这是说大学由国家资助，我们衷心赞成。如果这是说大学将教育本国青年热爱国家，献身国家，我们衷心赞成；而且我们还要指出，哈佛和耶鲁在这方面一向出色，有史为证。

如全国性大学指的是由合众国议会中聪明的议员们来掌管大学，那么我们都只有敬谢不敏。

我们从不曾怀疑国会有能力挑选并聘任拉丁语、希腊语和古代语言教授，因为我们看到国会里具有古典风范的演说家比比皆是，他们对所有拉丁民族的法规也都特别精通。但是说到其他不那么高贵的教学职位，我们可能抱些怀疑。比如，我们不敢完全保证议会已确信算术规则不容更改。我们也许担心他们是否有能力选一位历史教授。在他们看来，世上有一种“美国式”政治经济学，就好像世上还有“美国式”化学或者“美国式”物理学一样。

最后，先生们，我们应该稍稍不信任国会挑选的伦理学教授。当然啦，至于授予教授们终身职位是否适当，我们不应该有任何疑虑，因为国会两院精于此道。举世皆知，他们选人不分东西南北，只看称职与否，只要能够胜任，并且忠心耿耿，就会一直留用到底。

好了，先生们，我们也许该来回顾一下先辈移民了。

我想说，哈佛和耶鲁都认识到，比起有些事情，大学就顿时变得黯然失色了。言语皆虚，伟绩方实。英魂不灭，世代永驻。

各位，在普利茅斯那片荒凉的土地上，有人开创过伟大的业绩，今天我们聚集在一起，正是为了纪念他们。那是一段艰苦岁月。他们长途奔波，忍饥受冻，拼命苦干，带着枪上教堂下农场，在第一个冬天就有一半人死去。此刻我们追思的并不是繁荣的年月。相形之下，我们国家目前的处境还算令人稍感欣慰。可怕的灾难虽在威胁着这个可爱的国家，但是请记住，后人将乐于回顾的并非安逸与富足的年代，而是勇敢抵御艰难困苦的岁月。

查尔斯·艾略特（Charles William Eliot，1834——1926），美国著名教育家。1869年艾略特任哈佛大学校长，直到1909年退休，任职长达40年，成为哈佛历史上任职时间最长的校长。